阿 姜 查 · 须 跋 多 传 之 ( 3 )

莲花中的珍宝

  • 隆波是一个思想那么自由开放的人,可是同时却又持戒那么精严。这实在是个令人迷思的矛盾。
  • 我可以看到隆波的心没有极限。通常,执着戒条令你担心重重而失去自信。可是隆波却容光焕发。很明显的,他不是那种守着一大堆戒然后忧虑自己是否清净的人。他是从修行中得到自由的一个活生生的榜样。
  • 巴蓬寺的教学法是把你放在一个环境,在这里你可以反观你的行为、异议等。你开始看到在这种环境中自然会生起的意见、观念、成见、执着。隆波再三强调需要省思事物的本来面目。我觉得这点最受用,如果你像我那么自我中心和顽固的话,那你就真的需要开放思想。在这方面,我认为隆波的教法就清楚和直接多了。
  • 隆波的教学不限制于某些特定的法门,而是包含一个完整的训练系统,提供一个环境或条件,只要是正统的修行方法就能得到成果。


 2 

——· 出 家 ·——


2.1 》  出 外 参 学

哪儿也去不成,哪儿也不知道;

什么也学不到,什么也不知道。

隆波对这句东北部谚语挺熟悉的,尤其是他在当地找不到适合的老师时更是心有戚戚焉。通过了第一级佛学考试之后,隆波决定离开常住寺院出外参学。

一九四一年他离开廓村寺到乌汶府披汶挽莎限县(Piboonmangsaharn)的天堂园寺(Wat Suan Sawan)去。那时的天堂园寺被称作红土寺,那个地区有许多供筑路的砖红壤。

天堂园寺只有两栋宿舍和一间大殿,可是却住着许多出家人和寺童。由于住众食指浩繁,而附近供养的村民人数不多,因此食物不足够。洗涤和饮用水都得在离开寺院一公里外的井处汲取。比丘们通常去汶河(Moon River)边洗涤。那时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所以偶尔也会有士兵驻进大殿。这里也没有教学,隆波得去附近的柏塔寺(Wat Poh Tahk)上课。

经过一年时间的参学,了解到经典的学习不能满足他的需求后,隆波在一九四二年离开,前往乌汶府万三十县(Muangsamsip)老勃区(Laobok)的农腊村寺(Wat Ban Nonglak)。阿噶达摩维察腊法师(Phra-khru Agga Dhamma Vicara)是那里的住持。

他抵达时刚巧是旱季,碰上那里粮食不足,一同出来参学的比丘受不了,要他一起离去。隆波与住持相处得很好,也很喜欢他。可是为了避免拂逆同伴的意愿,只好勉为其难的离开。 

之后他们去当时乌汶府的安纳乍能县(Amnartcharoen)大坑村寺(Wat Ban Keng Yai)。在那里学习第二级佛学和巴利语。年终时,他被告知通过第二级佛学考试。隆波觉得在那儿已住得够久了,便回到农腊村寺,去与阿噶达摩维察腊法师共住。

一九四三年隆波全心全意投入学习,他非常满意那里的教学和学习的方式。他上第三级佛学和巴利语,并期望在年终考试可以取得出色的成绩,忘却了无常的法则从未间断运作,而且无时无刻不介入生命当中。

雨安居结束举行迦絺那功德衣节之后,隆波知悉他的父亲病得非常严重。这让他陷入两难,不晓得应该留下来准备考试还是回去探望父亲。最后他认为父母恩重如山,应该尽其所能来报恩。至于学业方面,只要他还活着就有机会继续学习。于是他放下功课,立刻赶回俗家照顾父亲。

回去后,他父亲的病情不断恶化,没有好转的征兆。

2.2 》   父 亲 最 后 的 要 求

隆波出家后是个很专心用功,行为良好的比丘。他的父亲总是为此感到骄傲。每次回来探访,父亲都问长问短,很关心隆波的出家生活,并且总是说:你不要还俗,继续出家好了。出来外面的生活很苦啊,真是太难应付了!每次,隆波听了都默默不作声。可是这一次,在父亲面对生命最后的时刻,隆波无法再保持沉默,他亲口答应了父亲最后的要求。

除了担心会还俗,他也关心隆波的学习,对自己病情的恶化反而没去在意。当知悉隆波的第三级佛学考试只剩几天就开始时,他催促隆波回去应考。考虑到父亲的状况,隆波决定留下来陪父亲。十三天之后,父亲终于去世。

2.3    无 常 故 苦

照顾病重的父亲时,隆波修界分别观,思维五蕴的组成和分离。在修行当中,他体悟到不管是谁,贫穷或富裕,最终都不免一死,无一例外;衰老、病痛还有死亡,不论接受与否,没有人可以避得开,是每一个人都必须面对的现实。

葬礼过后,隆波返回农腊村寺去继续读书。某些时候,隆波会一幕接一幕的回忆起父亲临终前的细节——拖着瘦弱病重的身体躺在前面、他最后的要求,还有怎样在自己面前咽下出最后一口气。这一切一切都令隆波伤心欲绝而且也内疚万分。

这种情绪不时重复上演,使他对生命的痛苦生起强烈的感受,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督促他精进用功,要在这一生中从苦解脱,他坚定的发了愿:

我将尽形寿修行,遵守佛世尊教导的每一细行。

为了确保不会轮回继续受苦,我一定要这一世证果。

我将放下万缘,不论面对多大的困难,我都勇猛精进。

我把这一辈子看作只剩下一日夜,不敢懈怠。

我将修行佛法直至明白生命为何那么苦恼...”

那一年,他开始翻译《法句经》,这是佛学课程的一部分。同时也开始修禅,只是禅修的进展不顺利,就如他对弟子的描述:开始禅修的第一年我什么也没有得到,只是沉迷在美食当中,幻想着要吃些什么,对吃不到的惋惜不已......你看,多糟糕哟!还有些时候,打坐中仿佛是真的在吃香蕉,你知道吗,情景是那么的逼真,我简直是真的把香蕉放进嘴巴里一般!情况就是这样子。

其实啊,这些都是修行的一部分,你不必怕。这种事无始以来发生了不知多少次,所以,开始时你的修行极端困难是对的。

一九四四年的一个晚上,隆波的母亲——萍,梦见她的两只牙齿掉了。她很伤心不想失去它们,突然她听到有人说:不要在意这普通的牙齿,我会补回两只金牙给你。她对这个梦感到很好奇。

不久,有一棵菩提树苗从她家的阶梯旁发出来,长得异常快。夹杂着喜悦和惊讶的心情,她跑去寺院告诉法师这件事。法师如此诠释:这种菩提树在你家长出来是你的功德,佛陀就是坐在菩提树下开悟的。可是它不适合长在俗家里,应该种在寺院中供人礼拜。萍于是就叫她的小儿子和邻居帮忙把这棵菩提树移植到迈冬沙宛寺去。

2.4 》 改 变 修 学 方 向

在一九四七年的雨安居期间,隆波翻译了部分《法句经》。这时他开始思考自己的修行,并拿来与佛陀时代的比丘相比较。经过仔细的研究,他发现两者相差太远。这使他厌恶佛学研究,因为这和解脱完全扯不上关系。况且,佛陀并不要比丘为了研究而出家。

隆波开始发心找出真正的修行方法。在这方面,他看不出有哪些老师可以协助他,于是他决定先回廓村寺再说。一九四八年旱季,隆波听说迭乌冬县(Det-udom)有些老师指导禅修,他因此去丕勒寺(Wat Pi-ler)住了一阵子,结果发现法门与自己根机不相应,只好再回去廓村寺度安居。

在度雨安居的这段日子,隆波有机会回报他老师的恩惠,他协助一部分教学的工作。教课时,他发现那些比丘和沙弥学习态度并不认真,有些根本不尊重师长,只把上课当成是例行公事。另一些则懒惰不用功。这一来令他对不以禅修为重心的道场更加厌倦。

除了教学,隆波自己也通过第三级佛学考试。安居结束后,他就如之前计划的,准备好出外四处参学访道以及修头陀行。

3

·头 陀 生 涯·

3.0 》 开 始 头 陀 生 涯

一九四九年伊始,隆波邀请塔挽(Thawan)比丘一起出外修头陀行。两人行脚穿过东帕帕岩森林到中部去,到达北标府(Sarburi)仰库区的仰库村。待了一阵子之后,他们觉得漫无目的的行脚已足够,是时候参访能够让两人作依止的明师了。他们决定投向富华里府(Lopburi)寇翁高寺(Wat Khao Wongkot)的隆波保(Luangpor Pao)。

他们抵达寇翁高寺时,却发现隆波保已经去世了。他的弟子阿姜湾(Ajahn Wan)接任教席。隆波他们就留下来学习隆波保立下的寺院规矩和戒律。在那里还可以看到隆波保生前钉在树上、洞口前和住处的法语板。他们也有机会更深入学习出家戒律。

在这里的雨安居,隆波学习传统经典《清净道论》及《古学处注释》(Pupphasikkhavannana),《古学处注释》是一八六〇年由寇德法师(Amaro Koed)所著,泰国法宗派第一部完整的毗尼耶注释书,特别受森林禅僧所重视。

除此之外,隆波还得到一位精通理论与修行,前来核对泰文三藏的柬埔寨比丘的指导。这位比丘对戒律的记忆力真是不可思议,并且对经典了若指掌。可是,他却是一位住在深山里的修行僧!

关于这位柬埔寨比丘,有一件事使得隆波对他生起极大的恭敬心。事缘有一天,跟随这位比丘学习戒律之后,隆波像往常一样去山坡后面坐禅和经行。晚上十点钟左右,他正在行禅,听到踏着地上树枝的脚步声向他走来。起初他以为是蛇或出来觅食的动物,可是当声音靠近时,他看到来的是那位柬埔寨比丘。

他问道:阿姜!那么夜了,您来这儿有什么事呀?

关于戒律的问题,刚才有一点我解释错了。那位柬埔寨比丘回答。

哦,可是您不必现在就过来呀!况且您连灯都没有,您可以明天才告诉我。隆波很尊敬的说。

不,不行!如果我今晚死了,那改天你也会教错其他人。那是罪业。那位柬埔寨比丘坚持道。

在更正了之前的错误之后,那位比丘才返回自己的茅舍。虽然那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错误,可是他却立刻改正,不让这个错误留隔夜。真是一个值得遵从的典范啊!

——待续
作者 阿姜查的弟子们
中译 捷平
审阅 永觉比丘
联络处 Wat Pah Nanachat  国际丛林道场
联络人 Ajahn Cagino  永觉比丘  
电话 +66-8-5777-3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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