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结｜影｜缘｜
不告而别的告别
不告而别比生离死别还残忍，连一个对不起或一个拥抱也来了及说与做。
文｜心然
母亲逝世后一星期，碰上周假，独自带着哀伤去观看一部朋友形容很“沉重”的电影——俄罗斯入围今年奥斯卡最佳外语片之《无爱可诉·Loveless》。
当天观看的观众很少，冷气很冷，很符合电影的氛围——冷冽寒瑟。
离去、死亡与消失
《无爱可诉》导演为萨金赛夫（Andrey Zvyagintsev），之前看过他的处女作《回归·The Return)》 ，该片当年令他扬名国际影坛，获威尼斯影展金狮奖（最佳影片）。影片格调沉重，通过一对父子关系讲述离去、死亡与消失，印象深刻，而该片的小童星演员过后不幸溺死，令整部影片更沉重。这部《无爱可诉》延续了导演惯有的电影语言与风格，从家庭伦理探人性的变异与黑暗。
电影表面剧情不很复杂，描述一对正在处理离婚的中年夫妇，突略了儿子（正值12岁）的感受。某个早上，儿子出门上学后就不再回来，失踪或失联不得而知，不告而别，而电影随着儿子失踪这条线发展……
影片的内容其实与片名有关——无爱可诉，在探讨何谓“爱”？——准确地说何谓“真爱”？
女主角当年与母亲关系恶劣，为逃避母亲，她通过婚姻离家；男主角则为工作升职（俄罗斯社会与一般社会一样，有家室的男性员工容易获提升），他以婚姻为跳板，进而获得高职与高薪。
于是，一对不是“真爱”的夫妇拥有了一个儿子。多年后，他俩各自找到所谓的“真爱”——母亲找到一个有钱又有气质的中年男人，父亲找到另一个小鸟依人的女人（并已有身孕），两人努力“断往”彼此的关系——屋子与财产。物质的东西容易划分，但儿子则成为“烫手山芋”，谁都不想承担与接手。小儿子感受到那份被遗弃，他孤独无靠，他才是真正“寻爱”或“无爱可诉”的人。面对无法理解与无法改变的成人世界，他唯一能抗衡，或唯一可抗议的就是“出走”……
终其一生找寻真爱
电影没交待儿子的去踪，“是死是活”成一个巨大的问号？在“寻儿途中”，两夫妇展现了各自的脆弱、痛苦，人性的一切幽暗面都浮现台上。片末，母亲在新的豪宅的阳台跑步，父亲做了另一回“爸爸”，但两人脸上的表情与动作，告知观众，他俩内心的伤口并没痊愈——儿子失踪并没有成为过去，冬天到了，春天不一定会到来与降临。
影片的背景其实也蛮复杂，有映射俄罗斯的政治，包括乌克兰议题。
戏中两夫妇似乎也没找到“真爱”，所有的爱一旦发展成某种“关系”，似乎就消失了，这很吊诡。人终其一生找寻真爱，渴望被爱，都想通过另一个关系来填补自身的圆满，但两个不圆满的人又如何能圆满对方？
电影很多时候是漫天的雪景，影片开始是冬天，结束也是冬天。结冰的湖上，留着小男孩丢在树桠上的断线，彷佛一切的谜团都埋在冰冷的湖底。
不告而别比生离死别还残忍，连一个对不起或一个拥抱也来了及说与做。
面对母亲的离去，我仿佛少了这点残酷的遗憾，至少我们是在佛号中“告别”。
延伸阅读电影 〉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