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我闻监狱经  

监 狱 经 之 狱 官 狱 友 篇

5个狱官,5种心境


任何情况下都不可记恨.

人不认时, 

别灰心,别埋怨.

给人一些时间,己多点考验。

前言

狱官狱卒对囚犯一般都抱着如此态度:他们宁可怀疑也不相信罪犯会变好;宁可质疑他们的举动也不肯接受他们行为上的转变。因为他们最终都是跑回老路,不是不能改,而是不能全改。

至于囚犯的心态又如何呢?他们的见解是:听他们说话不如给他们一点甜头,只要有实际利益, 话不必多说,凡事只要点个头包你无事,毕竟人人都想吃安乐饭’。 

狱官狱卒们对宗教师又抱着怎样的心态?基本上他们认为宗教师都是好的,但不要常来干扰他们的工作;宗教师虽优秀,但不见得就能转变囚犯的恶行。

囚犯们对宗教师又用何心态来对待?多数囚犯认为宗教师对他们好,所以去听他们讲话是挺不错的,某一些却认为关在牢里也闲得无聊,出来透口气见见老朋友也蛮写意。

而我对监狱的看法:踏进去才能了解他们。 

 

我心如囚犯心

监狱弘法的难度在于如何面对两种人。第一种是囚犯,要去转变他们的想法习性使他们从无明中走出来,实在是种自我考验。这使我想起佛陀曾说:对不信的人论信,是件辛苦事,听者会不喜欢事实也是如此。

佛法重视知见的改正,有了知见,习性与烦恼将渐得净化。

至于第二种人,即是狱官与狱卒,你得要领受他们的官僚作风和以对待囚犯的态度来对待你。 宗教师在弘法前得先通过狱官与狱卒这关。当然,为了保安,他们要求我们严格依规行事那是无可厚非,问题却出在他们又私下另订一套规则来为难到访者,那才令人惊讶反感,但也无可奈何。虽然我常面对不同的刁难,但不是出自监狱条规,而是人为障碍。

无可否认我也曾遇过极尽本份的官员,但这类亲切热心的人却少之又少。向来我遇到的官员都以种种困难加诸在我身上,像要考验我的耐力。所以我常对自己说:这种情况下还未见到囚犯,我自己倒先成了囚犯。其实我也盼望有天会遇到善解人意的官员,正如受苦的囚犯希望能见到师父前来一样。当然有些和善的官员令人一见欢喜,但如果遇上另一类狱官,就只能大叹倒霉!

以下是我想表扬的狱官,那是在一连串倒霉吃亏并付出许多精神与力气所换来的善待代价!

 

狱官(1:

记得第一次将佛书交给唯一的华人狱官,请他转交给囚友时,他一声不响的将佛书放在一旁,往后几次都是如此。过后我问囚友有没有收到我交去的佛书时,才发现那位狱官根本就没当一回事。

那次当我再把佛书交给他,他终于开口了:Sami (师父),这些书对囚犯有帮助吗?难道你认为他们看了之后会有所改变吗?我看你还是将它们带走吧!

当时我这样回答:现在的问题不在于他们能不能改,而是这些书有毛病吗?你是否检查过?若是不符合监狱的规格,我可以带回去,我绝对尊重你的决定,但我更尊重你的工作。听了这番话后,他露出不屑的样 子,显然并不欢喜。

一星期后我如常去探监,这次我没带佛书,可是狱官反而要召见我,他的态度竟然很和气。他说:这些佛书所说的道理相当好,我可以拿多几本回去看吗?我当时讶异得很,还以为自己听错。

由于这段因缘佛书开始在监狱里流通起来,不仅如此,他还设立了小型图书馆,方便囚友来借阅。

后来他告诉我一个秘密;原来他是基督徒,可是读了佛经后仿佛找到了生命的依靠,并且改变信仰成了佛教徒。这又让我讶异万分。他学佛精进虔诚,遇上任何疑惑都会找我请示佛法。

我感恩他给我很多方面的协助,他告诉我在监狱里弘法时应当注意的事项,包括面对问题时如何去争取或解决。而当我遇到难题时我都会向他请示,他可以说是我到监狱弘法的一位得力助手。

 

狱官(2:

他是在死囚部门工作的。

第一次见到他,态度是那么傲慢又目中无人。后来每次见到我,他不是朝天望就是向下看;说话随意敷衍,正眼也不瞧人一下。

记得有次我慰问一位将问吊的死囚时,他以怀疑的眼神站在一旁监视我与死囚的对话,不断提醒我时间快到,又以极不耐烦的口气催促我快点诵经。

在他的观念里,出家人的到来只是诵经,不是慰问囚犯。后来他变本加厉的以种种人为条规来限制我,仿佛我的到来给他添麻烦。

有一天我在监狱弘法时,他派了下属来找我,问我下午有没有时间再抽空过来帮个忙,却又不肯透露何事。

我当时以行程已经排好而一口拒绝。

下属回去不到三分钟,我便见到傲慢的他朝我走来。我心里在想他这次不懂要搞什么新花样。没想到他很认真的要我去安抚一位死囚。

这位死囚从别的监狱调过来行刑,临问吊前要求见师父。我听后立刻回应:如果真的需要我协助,那没问题,我可以将下午的事务延后一些。

他的态度随这次的因缘,迅速转变得令人难以思议,与之前判若两人,他开始敬重我的到来,也肯定了我的协助。

他不再胡乱添加条规限制我,同时很尊重宗教仪式,还会问我需要多少时间弘法诵经,那时起我不再是他眼中只准来诵经的和尚。日后再碰到他人的为难时,只要有他在,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

人是需要时间改变的,要令他认知一切,需要自己亲身目睹和亲力解决。当能力受考验,需要他人帮忙以克服一些障碍时,就会将傲慢心给放下。

 

狱官(3:

最喜欢遇到他,他是我见过最亲切的一位。因为他对所有宗教都一视同仁。

每次见我到来,他都主动问我需不需要帮忙;他明辩事理、懂得人情事故,更善解人意。当我向他表明我的问题时,他都能辩明是非依情理解决,任何事他会立即行动绝不推卸责任,更不会说:这件事我会呈报上头,下次会改善。有好几次他都当场责备不遵守条规的狱官与狱卒,囚犯犯规更不例外。

有一次某狱卒故意刁难我,还恶人先告状跑到他面前打小报告。我当时正为他的蛮不讲理而懊恼备解释一 番,然而还未开口,他已严厉苛责打小报告的狱卒,他说我一直都依规而行,坚信我不会越轨行事,还教诫那位狱卒应该遵奉本份。

当然,我们即能得到他人肯定,也会被其他人所否定。诚如佛陀所说:活在世上,绝无一个人只听到赞美而无毁谤,也不可能只听到他人的评论而没人赞扬。

又有一次,普通囚犯正搬运他们所种的蔬菜,善心的他要布施一些菜给我,正当我犹豫是否接受他这份供养时,他很严肃的说:我没任何企图,只是想布施给你罢了。我很欢喜的接受了。

当时四周的狱卒都在看着,而我暗忖日后会不会惹来麻烦,就去问他们,结果他们都说:放心,他就是这么懂得照顾人,不会有任何企图。听了这番话,我的心顿感释然。这可是我第一次在狱中接受他人的供养呢!

狱官(4:

他最令人头痛。

他在囚犯面前恶人先告状的苛责我,那种凶悍、不可理喻、滥权和只想他人盲从的态度,逼得我无法不向他的上司投诉,讨回公道以正视听。

上司见到证据确凿替他打圆场,为免招惹外界的诽议与指责,而向我保不会再有类似不合理事件发生,并叫他向我道歉。总部还因此发出通函要他奉令行事,不得妄自菲薄。

事情传开后,不满他作风的其他狱官与狱卒得知后,竟纷纷支持我的行动。有位狱官甚至说:虽然我在斋戒中,还是忍不住要骂他。 

看到这种情形我心生疑问,为何人人都如此厌恶他?了解后才知道他是凭自己任职多年而仗势欺人为所欲为。连对其他宗教也存有鄙视。

经过据理力争后,囚犯不敢相信他会180度转变。从横蛮变得恭敬有礼不再跟我为难,每当我去探访他都安排得妥当周到。

 

狱官(5:

别以为只有死囚才会对生命醒觉,其实只要曾大难不死或者在生死边缘挣扎过,这都是他们人生的转点,他们必会对生命重新定义,而态度行为也有所转变。

当他还健壮时他对待囚犯的态度是:死的不是我,他们罪有应得,怎么说上吊是残酷而应该被宽恕呢?因此他对待死囚很严厉,并认为他们热衷于宗教是他们怕死的表现。

后来他生了一场重病,不再像以往般健壮,连行动也有问题。病愈后态度亦完全改变,他见到我会主动上前问候,慨叹人应该以慈爱心对待众生,还说宗教所发挥的力量在于安顿人心。他甚至伸出援手帮我解决在狱中面对的问题。

 

结论

狱官们多半以为我来自附近的佛教团体,当我告诉他们我来自远方时他们都很诧异,于是我出示我的身份证及当天的车票来证明,他们都很不解的问:难道附近的佛教团体没派人到监狱探访囚犯吗?

我时常似笑非笑的说:这是一份不简单的任务,来一次都不敢再领教了,而且见囚犯之前,先过你们这关够受的了!他们都笑而不语。

佛法有说,每个人改变的因缘都不一样,但有个共同点,就是当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或面对绝境并威胁到生命时,人就会开始转变。

任何情况下都不可记恨,别人不认同你时,别灰心也别埋怨,给人一些时间,给自己多点考验,成功最后还是属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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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开 照 长 老

开照比丘,1963年出生于马来西亚怡保,于1987年在槟城洪福寺出家,再到泰国受比丘戒。1987-1990就读于马来西亚佛学院。现任马来西亚沙巴寂静禅林长老团成员,并身兼新加坡护法苑的宗教导师。

1988年开始走入木寇山槟城的监狱,与囚犯谈话、讲经。四年后,在一群死囚的要求下,他来到了加影。每周一早上九时,他将准时出现在加影监狱。在几十年的监狱弘法,他的慈悲不知软化了多少身陷囹圄,手脚戴着重重镣铐的硬汉子,进而皈依佛教。

开照法师除了到监狱弘法, 也常被邀请到国内各大专院校主持佛学营及举办静修营、禅修营、护法营、短期出家体验营, 渡化青年学佛。他的连珠妙语源于他的慈悲和智慧的修持,更来自他非凡的关怀人间的丰厚阅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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