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  ◆  经  ◆  


巴利经典中

《 佛陀的一生 》


连载①

编者约翰·布列特
中译|良稹

他确是一位阿罗汉、正自觉者、明行足、善逝 者、世间解、无上调御者、人天之师、佛陀、薄伽梵。

——AN XI.12(增支部


按:这部来自《巴利经典》的段落选集,对佛陀的生平做了粗略的描述。我希望读者阅读之后对于佛陀教导所涉及的范围以及与他不凡一生的整个轨迹,至少略得其要。

 

先知阿西陀拜访新生王子

——Snp3.11小部经集

 

先知阿西陀于日中禅境,看见了三十位喜庆的天神身著礼敬因陀罗的纯白,高举旗幡、纵声欢呼。

见天神如此喜气洋洋,行礼之后,他请问其因众天神何以如此欢喜为何故旗幡挥舞摇曳即便与阿修罗那一战告捷,其时也未有过此番喧哗。众天神何以如此欣喜,究竟是见到了何等奇迹他们欢呼、他们歌唱,奏演器乐、起舞击掌。我请问住在须弥山顶的各位,快为我解惑吧,亲爱的天神

至尊之宝、无上菩萨,为著人间的福利、人间的安乐,已降生于释迦的兰毗尼城这就是我们全体欢庆之因。他是有情之最,人中之圣,是人中之公牛、人中之至尊,在以先知为名的林中他将转起法轮,如征服众兽的强壮吼狮。

阿西陀闻此速离天界,迳自前往净饭王宫。

落座后他问释迦族人王子何在我也求一见。

于是释迦人为先知展示王子,他如纯金一般熠熠生辉,如巧匠于炉口锤炼成就,光华夺目、色泽完美。
见王子如火焰般闪射光华,皎洁如夜空平移的星群,明亮如拨开秋云的太阳,先知阿西陀喜不自禁。

众天神在空中张起华盖,环饰千层、支辐无数,金柄拂尘在上下飘动,持华盖拂尘者却隐而不现。

见男婴头悬白色华盖,如金饰展陈于红色羊毡,这位名号暗光的虬发先知,满心喜悦、迎接王子。大师他精通相术密语,热切接过释迦的公牛,满怀自信大声宣说这是两足类之尊,至高无上。

接著想起自己不久于人世,他黯然神伤、低首垂泪。见先知哭泣,释迦人便问王子必定无不祥之兆

见释迦人多忧先知便答我预见王子不受伤害我预见王子安然无患请放心,他绝非低微之辈。这位王子将自触终极觉醒,他将自证无上清净,慈悯众生,他将转起法轮,他的梵行之道将传遍四方。然而我此生寿命无多,死亡将先于转法轮时,无缘闻法于这位旷世尊者,正是我为何伤感痛惜。

年轻王子对优裕生活升起厌离

——AN3.38增支部


我曾经过著优裕的生活,极度优裕、彻底优裕。我的父亲甚至在宫内造起莲池一座盛开著红莲、一座盛开著白莲、一座盛开著蓝莲,皆为我而造。非来自波罗那斯的檀香我不用。我的头巾来自波罗那斯,我的外衣、下衣与斗蓬也来自波罗那斯。白天黑夜,有人在我的上方举著白色华盖,保护我不著寒暑与尘露。

我曾经拥有三座宫殿一座用于冷季、一座用于热季、一座用于雨季。雨季的四个月里,我住在雨宫,有歌舞伎人伴我娱乐,其中无一男子,我一次也不曾出宫。别家仆人、役工与家臣们吃豆汤与碎米,我父亲的仆人、役工与家臣们吃小麦、大米与肉。

尽管我拥有如此福佑、如此优裕,我想到未受教的凡夫,自己不免衰老、不能超越衰老,看见另一位老者,他惊骇、耻辱、厌恶,忘记自己也不免衰老、不能超越衰老。如果我——自己不免衰老、不能超越衰老——看见另一位老者,却惊骇、耻辱、厌恶,这对我是不合适的。 我注意到这一点时,年轻人对于青春特有的的沉醉感[青壮骄],便彻底消失了。

尽管我拥有如此福佑、如此优裕,我想到未受教的凡夫,自己不免患病,不能超越疾病,看见另一位病者,他惊骇、耻辱、厌恶,忘记自己也不免患病、不能超越疾病。如果我——自己不免患病、不能超越疾病——看见另一位病者,却惊骇、耻辱、厌恶,这对我是不合适的。 我注意到这一点时,无病者对于健康特有的沉醉感无病骄,便彻底消失了。

尽管我拥有如此福佑、如此优裕,我想到未受教的凡夫,自己不免死亡,不能超越死亡,看见另一位死者,他惊骇、耻辱、厌恶,忘记自己也不免死亡、不能超越死亡。如果我——自己不免死亡、不能超越死亡——看见另一位死者,却惊骇、耻辱、厌恶,这对我是不合适的。 我注意到这一点时,生者对于生命特有的沉醉感生命骄,便彻底消失了。

二十九岁的年轻王子出家
——MN36中部

 

在我觉悟之前,在我还是未觉悟的菩萨时,我想到居家生活拥挤、是条多尘之道。出家生活开阔。在家梵行,不容易具足成就、具足清净、如磨光的珠贝。我何不剃除须发、身着袈裟,从在家到出家、成为沙门行者修道者)?’”

 


他的静谧光辉与念住路人瞩目

——Snp3.1小部经集

 

他出家之后,戒以身作恶,离以言作恶,净化生活。

此后佛陀他前往王舍城,托钵于摩羯陀国的山堡,妙相具足。

立于宫楼上的频毗沙罗国王看见了他,见他妙相具足便说你们看此人何等俊美、端庄、纯净前视一犁之距,举止何等完美垂目、念住,他不像出身低微者,这位比丘行往何处,快遣人探查。

出遣的使者跟随其后这位比丘前往何处他居于何处

善修自制、意守根门,念住、警觉,他沿户行走,不久钵满。于是他,这位圣人,乞食后离城,往槃多婆山,那是他的住地。

御使们见他走向住地,于是三位坐待,一位回禀国王。陛下,那位比丘在槃多婆山坳里,如虎、如公牛、如狮子般安坐。


一位国王问你为何出家

——Snp3.1小部经集

 

尊贵的刹帝利国王,闻使者之言,立即乘御辇,前往槃多婆山。


在车道尽头他下车步行,到达后坐下。坐下后交换友好的问候,接著说你年轻、少壮,正值青春初期,拥有刹帝利的体魄与肤色。大军前锋之中、象骑阵营之内,你必定辉煌夺目。我为你提供财富享受它吧。我欲知你的出身请告诉我。


在前方的喜马拉雅山麓,陛下,有一个繁荣富庶的国家。居民称拘萨罗人,部落称太阳,我出身的氏族名为释迦。我出家离开该氏族,非为追求感官欲乐。以五欲为危险,以出离为安稳,精进修行那才是我心乐住之境。

 佛陀很快超过了导师的成就

——MN36中部

 

为著探索善巧之道、为著追求无上宁静,出家后,我去见阿罗罗·迦罗摩,到达后对他说迦罗摩贤友,我愿于此法此律中修行。

言毕,他对我答贤友,你可以留下。于此法,智者藉由亲证自知,不久即能进入、安住等同于导师的智识。

我不久便学得此法之教义。仅于唇诵与复述层次,我可以讲知识之言、长老之言,我可以宣称我知我见——有他人也同样如此。

我想阿罗罗·迦罗摩非仅以信念宣称我藉由亲证自知,进入、安住此法。他确实住于知见此法中译注住有生活于、连续处于某状态之意于是我去见他说你宣称已进入、安住之此法,是何等程度言毕,他宣布说,是无所有处。

我想不仅阿罗罗·迦罗摩有信念、精进、正念、定力、明辨。我,也有信念、精进、正念、定力、明辨。阿罗罗·迦罗摩亲证自知后,进入、安住之法,我何不也努力自证。于是不久,我很快进入、安住该法。我去见他说,阿罗罗贤友,你亲证自知后,进入、安住之法,是这等程度么

“‘是的,贤友……

“‘贤友,我亲证自知后,进入、安住之法,是这等程度。

“‘贤友,我们在梵行中有这样一位同伴,是我们的增益、是我们的大增益。那么说,我宣称亲证自知后,进入、安住之法,是你亲证自知后,进入、安住之法。而你宣称亲证自知后,进入、安住之法,是我亲证自知后,进入、安住之法。我了解的法正是你了解的法。你了解的法正是我了解的法。我达到的,你达到了你达到的,我达到了。来吧,让我们一起领导这个团体。

如此,我的导师阿罗罗·迦罗摩,把我——他的学生——置于与他同等的地位,给予我崇高的敬意。但我想到此法不趋向厌离、无欲、止息、寂静、智识、觉醒,也不趋向解脱涅槃,只会重生于无所有处。于是,对该法不满意,我离开了。

为著探索善巧之道、为著追求无上宁静,我去找郁陀伽·罗摩弗,到达后对他说郁陀伽贤友,我想于此法此律中修行。

言毕,他对我答道贤友,你可以留下。于此法,智者藉由亲证自知之后,不久即能进入、安住于导师的智识。

我不久便学得此法之教义。仅于唇诵与复述层次,我可以讲知识之言、长老之言,我可以宣称我知我见——有他人也同样如此。

我想罗摩非仅以信念宣称我藉由亲证自知,进入、安住此法。他确实住于知见此法。于是我去见他说你宣称已进入、安住之此法,是何等程度言毕,他宣布说,是非想非非想处。

我想不仅罗摩有信念、精进、正念、定力、明辨。我,也有信念、精进、正念、定力、明辨。罗摩亲证自知后,进入、安住之法,我何不也努力自证。于是不久,我很快进入、安住该法。我去见他说,郁陀伽贤友,你亲证自知后,进入、安住之法,是这等程度么

“‘是的,贤友……

“‘贤友,我亲证自知后,进入、安住之法,是这等程度。

“‘贤友,我们在梵行中有这样一位同伴,是我们的增益、是我们的大增益。那么说,罗摩宣称亲证自知后,进入、安住之法,是你亲证自知后,进入、安住之法。而你宣称亲证自知后,进入、安住之法,是罗摩亲证自知后,进入、安住之法。他了解的法正是你了解的法。你了解的法正是他了解的法。他达到的,你达到了你达到的,他达到了。来吧,贤友,来领导这个团体。

如此,我的导师郁陀伽·罗摩弗,把我——他的学生——置于导师的地位,给予我崇高的敬意。但我想到此法不趋向厌离、无欲、止息、寂静、智识、觉醒,也不趋向解脱涅槃 ,只会重生于非想非非想处。于是,对该法不满意,我离开了。

他在森林里修极端苦行

——MN36中部


我想我试修咬紧牙关、舌抵上颚,以觉知打压、强迫、征服心智。于是,咬紧牙关、舌抵上颚,我以觉知打压、强迫、征服心智。如壮汉紧抓弱夫的头部、咽喉或肩部,打压、强迫、征服他,同样地,我以觉知打压、强迫、征服心智。如此修时,汗水自腋下涌出。尽管在我内心,不倦的精进激起了、不乱的正念确立了,我的身体却因痛苦奋力而激荡、不得轻安。然而由此升起的痛感,并不侵住于心。

我想我试修止息禅定。于是,我停止口、鼻的出入息。如此修时,呼啸之风自耳涌出,如呼啸之风自铁匠风炉涌出……于是,我停止口、鼻、耳的出入息。如此修时,有强力当头劈下,如壮汉以利剑劈开我的头部……剧痛在头部升起,如壮汉勒紧硬皮头箍……有强力剖解我的腹部,如屠夫或其学徒剖解牛腹……身体灼痛剧烈,如两个壮汉抓著一个弱夫的手臂在炭堆上炙烤。尽管在我内心,不倦的精进激起了、不乱的正念确立了,我的身体却因痛苦奋力而激荡、不得轻安。然而由此升起的痛感,并不侵住于心。

有天神见到我时便说沙门乔达摩死了。又有天神说他还未死,正在死去。又有天神说他既死了、又不曾死,他是阿罗汉,因为阿罗汉正是这般活著。

我想我试修绝一切食。却有天神来对我说亲爱的尊者,请勿修绝一切食。你若绝食,我们会把天食天界养料注入你的毛孔,你会靠它们活下来。我想我若宣称完全绝食,其时天神们却在把天食注入我的毛孔,我是在妄语。于是我说停止,要他们退下。

我想我试修一次只食少量,一餐只食一掬大豆汤、小豆汤、野豆汤、或豌豆汤。于是我一次只食少量,一餐只食一掬大豆汤、小豆汤、野豆汤、或豌豆汤。我的身体极度憔悴。四肢如藤茎竹节,只因进食过少。背如驼蹄……椎骨突起如珠串……肋骨毕现,如朽仓毕现之椽木……眼神暗淡、眼窝深 陷,如深井之水,微有其光……头皮皱缩,如青苦瓜受热风之皱缩……前腹紧贴后背,手摩腹部,触及脊背手摩脊背,则触及腹皮……排尿排便时,我前扑倒地……我手摩肢体时,体毛因根部腐蚀,随之脱落,只因进食过少。

有人见到我时便说沙门乔达摩是黑人。又有人说沙门乔达摩不是黑人,是褐色人。又有人说沙门乔达摩非黑非褐,是金黄色人。我过去肤色清净皎洁,如今衰褪至此,只因进食过少。
我想凡过往僧侣沙门苦修之剧痛、窒痛、锥痛,这已是极点,无有过之。凡未来僧侣沙门苦修之剧痛、窒痛、锥痛,这已是极点,将无过之。然而,以如此紧窒苦行,我仍不曾超越凡夫、修得圣者知见。可有另一条觉悟之路’”

正视怖畏惊骇
——MN4中部

 

我曾居住于园中祠堂、林间神龛、树下灵祠等令人怖畏发指之地。居住期间,或有野兽近前,或有鸟折弃树枝,或有风吹落叶瑟瑟作声,其时我想可是那怖畏惊骇迫来了接著又想我何以一迳等候怖畏我何不制服那怖畏惊骇,无论来者为何于是,在我经行时,怖畏惊骇迫来,我不站不坐不卧,继续经行,直到制服那怖畏惊骇。在我站立时,怖畏惊骇迫来,我不行不坐不卧,继续站立,直到制服那怖畏惊骇。在我端坐时,怖畏惊骇迫来,我不卧不站不行,继续端坐,直到制服那怖畏惊骇。在我横卧时,怖畏惊骇迫来,我不坐不站不行,继续横卧,直到制服那怖畏惊骇。


 

摩罗来访
——SN35.199相应部

 

比丘们,摩罗不休不止地在你们身边盘旋,[想著]或许我可以藉眼获得机会……或许我可以藉耳………………身获得机会。也许我可以藉识获得机会。因此,比丘们,你们当善守根门[感官门户]

 

 

——Snp3.2小部经集

 

我在尼连禅河边,决意精勤,为成就解脱之安稳,勤修禅那。

纳摩支[1]前来,道以同情你灰败枯藁,死期将近死亡已取走千分,你命悬一分。活下去吧,活著你可以善修福德。梵行、火供将有多少福德,你何须如此一意精进精进之道难行、难为又难持。口说此偈,摩罗立于佛陀身前。

对摩罗此言,薄伽梵作答无慎之辈,邪恶者,无论你来此何意我不需要哪怕丝毫福德,摩罗只配与求福德者交谈。我有的是信念、刻苦、持恒、明辨,决意至此,你为何劝我活著

此风能把河流烤干,我决意时,血焉能不干胆汁、粘液随血干涸,肌肉消损,心愈清明,念、慧、定愈坚强。住此证得终极之受[2],于感官之乐心无欲求。看吧他清净如此

感官之欲是你的先头军,第二支军为不满,第三军为饥渴,第四军称作贪求,第五军名为昏睡,第六军为畏惧,第七军称作迟疑,你的第八军是虚伪与顽固。以不当手段获取利益、供养、名声、地位,褒扬自我,贬低他人。那就是你的军队,纳摩支,是你这黑暗者的强兵。懦夫抵挡不了你,胜者将得到至乐。

我是携孟加草之辈么[3]我唾弃性命,宁可战死,决不败中苟活。有僧侣沙门覆没于此处,他们不了解善修者之道。旌旗浩荡,摩罗率兵乘骑而来,我挺身迎战,愿他们不能动撼我的阵地。

天神征服不了你的军队,我会以明辨摧毁它,如以石击毁未焙的泥罐。

我决心已定,念住已立,我将游方各国,教诲弟子,听从我的教导,他们审慎、坚定,无视你的希冀,将到达无忧之境。

摩罗满怀悲哀,琵琶自胁下跌落,这个垂头丧气的生灵,就地消失不见。


原注:
[1] 纳摩支为摩罗别号。
[2] 指禅那最高之舍境。
[3] 孟加草,在古印度等同于白旗。一位自估有可能败降的武士,通常携孟加草参战。战败时口衔该草卧地示降。佛陀在此表明他非是携孟加草 参战之辈,他宁死不降。

他放弃苦行
——MN36中部

 

我想到记得有一次,我父亲释迦正行公事,我坐于凉爽的阎浮树荫下,接著——远离感官之欲、远离不善巧心态——我进入、安住于初禅由远离而生起了喜与乐、伴随著寻想与评量。那可是觉悟之道随著该忆念,我意识到那是觉悟之道。我想我为何畏惧无关乎感官之欲、无关乎非善巧素质的那种喜乐我想我不再畏惧无关乎感官之欲、无关乎非善巧素质的那种喜乐,不过身体如此极度憔悴,是不易达到那种喜乐的。我何不进摄些实食——米饭与粥汤。于是我进摄实食——米饭与粥汤。有五比丘一向事奉我,想著我们的沙门乔达摩若证得某个高等境界,会传与我们。然而,当他们见我进摄实食——米饭与粥汤时,便厌恶地离我而去,心想沙门乔达摩生活奢侈。他舍弃精进,退堕于奢溢。

于是,在进摄实食、恢复体力之后——远离感官之欲、远离不善巧心态——我进入、安住于初禅由远离而生起喜与乐、伴随著寻想与评量。然而如此升起的愉悦感并不侵住于心。随著寻想与评估的平息,我进入、安住于第二禅那由沉静而生起喜与乐,随著寻想与评量的消退、觉知汇合起来——有了内在确定。然而如此升起的愉悦感并不侵住于心。随著喜的消退,我继续处于舍离状态,念 住、警觉,身体敏感于乐。我进入、安住于第三禅那,对此圣者们宣告舍离、念住,他有了愉快的居处。然而如此升起的愉悦感并不侵住于心。随著乐与痛的离弃——如先前喜与忧的消退一般——我进入、安住于第四禅那舍离平等无偏与念住达到纯净,既无乐、又无痛。然而如此升起的愉悦感并不侵住于心。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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