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琪乔是个乡下妇女,过着泰国东北部普通农村简单的生活,然而为了消除苦恼,她克服重重困难,离家追寻佛陀的圣道。她的坚持、她的勇气、还有直观的智慧让她超越一切世俗的局限——无论是外在生活环境的诸多牵绊,还是内在心灵的枷锁——从而解脱于生死束缚。

·戒宝比丘编译  摘自·《美琪乔—一位阿罗汉尼修道证果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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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琪乔(Mae Chee Kaew )从小就向往修道生活,少年时就有很好的因缘,遇到几位当代最著名的禅师,她认真遵从他们的指导,以赤子之心真诚地照着修行。由于根器锐利,她很快就精通三摩地之道,成了年纪轻轻的禅修奇才。她的心能轻易进入深定数小时,观察到许多神奇和美妙的境界。

尽管如此,由于家人的干涉,美琪乔当时无法完成出家修道的心愿。她唯有耐心等待,伺机而动。在经历整二十年不美满的婚姻生活之后,她出家的因缘终于成熟,得以剃度为美琪。出家之后,她跟随许多著名的禅师生活和修行多年。这些禅师都赞叹她出神入化的禅修造诣,特别是她对神通熟稔的掌握,禅修老师当中也没有几人有她这种本事。然而,更为难得的是,她成功切断对这无常世间的执着,最终证得彻底解脱的无为境界。作为现代世人所知道的几位阿罗汉尼之一,她是个活生生的榜样,证明每一个人——不论男女、种族、阶级——都有可能证悟佛教最究竟的果位。

她的坚持、她的勇气、还有直观的智慧让她超越一切世俗的局限。

摆脱习俗文化限制

在佛陀时代,有许许多多的女性修行者,她们中的大部分人都在圣道上证得果位,很多受到佛陀的称赞。在佛教早期的经典中,可以看到佛陀的女弟子们一再受到颂扬:她们的精进、智慧和教导众生的能力受到赞美。毫无疑问的,当时有很多女性舍弃世俗家累出家过出离的生活。事实上,在佛陀允许女性出家之后,大量妇女加入女众僧团,就当时社会对妇女种种约束而言,这是一项很大的成就。

那时男人发愿离开父母、妻子儿女出家去,大家会认为他求道的愿力坚定,为了道业而舍弃家庭是件功德。但是在这方面,女人出家要困难多了,女人远远不像男人那么自由,要出家必须得到丈夫勉为其难的允许,而且一般妇女通常都要照顾年迈的父母或年幼的小孩。佛陀创立尼众僧团,是开了一道方便之门,让女众有机会过出家生活,摆脱社会习俗和文化的限制。佛陀认为女性理解佛法的能力跟男性一样,这在当时是一个革命性的观念。

佛陀成立的比丘尼僧团持续兴盛了千多年,但是最终由于战乱饥荒等原因而断绝了传承。由于佛陀没有设下重新启建比丘尼僧团的机制,因此,在当今上座部佛教国家,女众出家都只是守八戒或十戒。在泰国,女出家众一般都是八戒尼,称为美琪。跟比丘一样,美琪剃光头,持守比一般在家人更严格的戒,为了与俗人区别而穿纯白的衣袍。美琪的行为、衣著和生计都有严格的规范。她们不当雇员,不受薪工作,也不从事买卖。她们受教育保持庄严的形象和威仪,以激励众生真诚发心修习佛法。

在佛教界,那些禅定精湛的比丘僧众不受文化偏差的影响,他们肯定真正修行的八戒女有能力证得甚深的境界。

大部分美琪住在比丘住持的寺院,少数住在自己的庵,不过通常这些庵都附属于当地的寺院。在以修行为主的道场,特别是泰国森林佛教传承,都会给予女众自由的时间和基本必需品让她们能全心全意投入出家修行生活。因此,许多女性选择加入附属于这类寺院的美琪团体修行。这种形式的一个缺点是美琪的地位明显低于比丘。幸好佛教徒能理解社会需要有不同的职权地位来运作,一个女性的社会地位跟她的人品无关,这多少缓解了这类的问题。

在大部分传统文化中男女性别的差别根深蒂固,这个现象同样发生在宗教圈子里。无论如何,性别只是过去的业带来的,是一种命运,因此是短暂的,来了又去,而生命的本质则无名无相,非男非女。佛法的基本原则是:任何个人的属性都是没有实质的——一切形成个人独特个性的因素皆变化无常,最终必然灭去。每个人的个性都持续变化,从来都不会永远存在,也就是说所有构成“自我”的因缘都是无常,变动不定的。色身的一切,还有内心的思想和感觉,全部都没有实质,最后都会消融。所以,执着身心是忧悲苦恼的主要原因。

要是把心外在的所有属性剥落,觉悟到它的本质没有性别、阶级或地位,我们就能够消除那些阻碍我们进步,局限我们自由的世俗分别、身分等概念。假使要解脱那些使我们轮回生死的束缚,就一定要消除这些世俗分别。从这个角度而言,每个人内心所要克服的根本无明本质上都一样,因此每个人都是平等的。

美琪乔色彩缤纷光辉灿烂的骨舍利,充分证明——如果还需要证明的话——她是真正的圣声闻弟子,是佛陀真正的女儿。

修行超越无常生死

一颗受过训练的心它的能力非常不可思议,再也没有比心更神奇的东西了。美琪乔的心天生勇猛,充满活力,在禅修中,做预言梦和运用天眼观察对她而言是轻而易举的事。然而神通对她来说固然是能量的来源,同时也是个缺点,她曾经迷失在里面多年,对神通沉迷到必须自我克制的地步。直到后来她学会了规范自己的心,才能够圆熟善巧地使用这非凡的能力。

无论如何,每个人的心其根性相差很远,有些像美琪乔那样非常活跃,大胆冒险;有些人的心则谨慎保守;在禅修上两者各有所长。许多人都觉得修行难以提升,困难重重,美琪乔的心充满活力,修行进展很快,像她那样能量充沛又掌握善巧方便的心十分罕见,一般人几乎不可能跟她那种特殊的神通力相比较。因此,在这方面大部分禅者都无法按照她的路子修行。

从更深刻的层次看,美琪乔的修行显示超越无常生死,达到真正解脱的本质。那颗觉悟的心存在着两个截然不同的面向:心能知的本质以及当中生灭变化的心境。不了解这个区别,我们就把变化的心境当真,以为这就是心本身。其实,心境瞬息万变,没有一刹那稳定;唯有心能知的本质真正恒常不变。我们通常把所有的东西掺和在一起称之为心。实际上,能知和心境同时存在。

从更深刻的层次看,美琪乔的修行显示超越无常生死,达到真正解脱的本质。

有了这个洞见,就会觉悟到能知的心,跟所知的苦乐是两个不同的真实。心的本性知道一切境界和情况,但丝毫不执着它们。因此,心性超越苦乐的无常境界。假使我们有能力看到这点,就可以舍弃世俗的真实,把它们放下。有了这个领悟,自然会离执解脱。

美琪乔是个乡下妇女,过着泰国东北部普通农村简单的生活,然而为了消除苦恼,她克服重重困难,离家追寻佛陀的圣道。她的坚持、她的勇气、还有直观的智慧让她超越一切世俗的局限——无论是外在生活环境的诸多牵绊,还是内在心灵的枷锁——从而解脱于生死束缚。

虽然她的生活和修道跟其他女性行者面对同样的制约,但她坦然接受这一切挑战,善巧地融入传统的出家制度当中,一心交付与这个源远流长的传承,成功把逆境转化为增上缘。她没有抱怨现实的不平等,反而精进用功修就一颗清明和任运自在的心,最终灭除那对自我和文化身分认同、牢不可破的无明。回过来以出世间智慧观察,她一辈子生活其间那个坚固的阶级和不平顿时云消雾散。

在佛教界,那些禅定精湛的比丘僧众不受文化偏差的影响,他们肯定真正修行的八戒女有能力证得甚深的境界。事实上,女众对佛法有很高的悟性,同时有能力证入深定,培养殊胜的知见和智慧。在泰国,许多美琪和女居士的成就超过男出家众。因此,一般禅师都很尊重女修行者,认为在根器上,女众与男众都一样。当今泰国森林佛教传承,许多德高望重的禅师都相信女众能修到最高的果证,并且经常赞赏女出家众为模范老师。很多森林禅师座下都有受公认为老师的女弟子,这些出家和在家的女弟子积极参与佛教活动,靠自己出色的能力担任禅师、治疗师或者善知识的角色,深受当地社会尊敬。美琪乔就是这样的一个女性,像她这样一位女禅者留下的典范,显示了无论男女都能实践佛法,将激发后世行者的道心。

· 后 记 ·

不管是男是女,只要透过圆满的修行功德熄灭内心所有的烦恼,就成为阿罗汉。美琪乔是我们殊胜的典范,每个人都应该努力向她学习,圆满自己内心的功德。

阿姜因哒崴是泰国佛教森林传承德高望重的长老,他特别关注美琪乔以及她留下给后世不朽的遗产。阿姜因哒崴在卉晒村附近诞生,十一岁出家当沙弥,从小就认识美琪乔。据说他们俩过去有许多世在佛道上结下深厚的法缘——美琪乔本身也经常确认这点。


真正的圣声闻弟子

葬礼不久之后,阿姜因哒崴发愿要建一座塔,以塑像和图像纪念美琪乔清净的悲悯心和她朴素庄严的威仪。他设想在一个地方建塔,让各界人士可以在一起追忆这位阿罗汉尼的殊胜功德,顶礼她的舍利。

经过多年详细的计划,阿姜因哒崴终于实现了他的心愿。他跟一群来自曼谷的铁道工程师一起设计和建筑纪念塔,塔的结构分两部,下部是宽大的梯形塔身,上部是往上逐渐狭小,高耸美观的尖顶。纪念塔矗立在卉晒女众道场附近一块平坦的高地上,从地面到塔顶有八十英尺高,非常壮观。纪念塔周围环绕着水池,池面开满粉红色和紫色的莲花。池边围绕着热带花卉,花下铺满石头,往内一圈是整齐修剪的灌木。塔的外边种了一排遮荫的高树。整个环境氛围格外宁静安详。

二〇〇六年五月二十一日,美琪乔纪念塔正式开幕。自此以后,这里成了世界各地虔诚佛教徒朝圣的其中一个地点。

美琪乔的遗骨已经变成晶莹剔透的舍利了。证阿罗汉果跟性别没有关系,任何人,不管是男是女,只要透过圆满的修行功德熄灭内心所有的烦恼,就成为阿罗汉。

纪念塔里面,美琪乔像宝石那样璀璨的舍利显著地摆在供桌上。这里有三尊真人大小的美琪乔塑像;一尊是混合材料制作的立像,安置在亭子里;一尊是精致的蜡像——美琪乔披着白袍的坐像,安奉在第二层的佛台上;还有一尊美琪乔行禅的玻璃纤维像,则摆在第一层最显眼的地方。塔第二层精致细腻的铜门铜窗,是由泰国著名的艺术家设计制作。

美琪乔的舍利正式安奉上塔时,阿姜摩诃布瓦慈悲地主持开幕仪式。

“我们今天这个吉祥的法会,是要向阿姜曼的圣弟子美琪乔致敬。美琪乔的遗骨已经变成晶莹剔透的舍利了。证阿罗汉果跟性别没有关系,任何人,不管是男是女,只要透过圆满的修行功德熄灭内心所有的烦恼,就成为阿罗汉。美琪乔是我们殊胜的典范,每个人都应该努力向她学习,圆满自己内心的功德。诚心诚意恭敬她无上的果证,就跟顶礼佛法僧三宝一样,大家可以皈依她纯一满净的功德。”

美琪乔色彩缤纷光辉灿烂的骨舍利,充分证明——如果还需要证明的话——她是真正的圣声闻弟子,是佛陀真正的女兒。

纪念塔里面,有三尊美琪乔真人大小的塑像。

美琪乔法语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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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好是别人的事;他们行善我们不会得到善果,所以一定要自己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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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生下来除了苦没有其他的。我们要、不要;满意、不满意;坐着,躺着,吃,方便——就是没有解脱,苦一直都在那里。所以禅修时,一定要把这团苦里里外外检查个透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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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喜欢听小鸟唱歌,等它们唱得热闹时又嫌吵。我们从来不知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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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在出离中培养起来;真正的善在心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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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观察自己的心意识,小心检查它们。你只能在这里找到天堂和地狱,找到趋向觉悟的圣道,找到超越一切忧悲苦恼的皈依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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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人家的批评不要不高兴,对称赞不要骄傲自满。你们应当从朝到晚一心用功禅修,日夜修道,还有说话要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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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心就像农夫耕田,先把土地清理,接着整地,犁地翻土,育苗插秧,施肥,浇水,除草。最后,你就有个丰盛的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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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练习的话就学不会禅修;你没有亲自见到真相的话,就不会确实了解什么是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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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〇六年五月二十一日,美琪乔纪念塔正式开幕。自此以后,这里成了世界各地虔诚佛教徒朝圣的其中一个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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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行不花你半分钱,好好持戒修禅,不要偷懒!止观修圆满了,心就远离烦恼,舍下一切执着超越世间的苦,你就证涅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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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听着!不要像动物那样吃睡,戒惧自己不再沉迷世俗的生活,谨小慎微害怕来生会堕落,向真正的快乐打开心扉。不要坐在那里发呆,生命剩下的时日不多了,好好警惕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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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问题之前,先在内心找答案。你找的话,通常都能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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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法的修行,你必须找出自己的路子,摸索出自己的离苦之道。正确的寻道方法是往自己心中找。道在我们各自的心中,所以大家修行要勇猛,要精勤不懈,不证道果誓不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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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从出家那一天开始,我就不曾停止清净自己内心的杂染,我一直都意识到需要磨练和改善自己的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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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真正的圣者才能皈依在佛法僧这三棵菩提树的庇荫下。

取自《慈悲》第9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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