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祷之手》许下无数的好愿在人间。
米米:
祈祷之手 好愿不尽
新冠肺炎疫情当前, 人人在忧虑生意和生活, 却又由不得自己的打算和计划之际, 米米把温馨的屋子, 变为了她的发廊与绘画的工作室。
面对个人和世人所面对的挑战和疾苦, 她灵机一动, 画下了德国著名艺术家杜勒的名画 ——“祈祷之手”。
画中的那双手柔和谦卑, 充满无私和爱, 虔诚为自己, 为众生, 为天地祷告。
专 访 · 郑 振 荣 / 摄影 · 普普
有一种渴望, 叫“活下”。
生命, 对许多人来说必然易得; 可是, 对一些人来说, 是在被舍弃中几经奋力的争取。
一个看似差一些就没能来到这个世界, 因为母亲的无奈, 两次试图通过堕胎舍弃的小生命, 全靠想要活下的巨大渴望, 于1962年7月23日, 呱呱诞生, 落地的那一声嚎啕大哭, 夹带累世怨亲爱憎, 似是海螺抑压低沉、费力嘶哑的无声哀嚎, 几许矛盾, 几许悲喜!
或许, 天地苍穹早已为她谱下一首以爱为本的乐曲, 等待她在生命流转的圆轮里, 悟见生命之本然, 遇见那首比她诞生时的哀嚎更为响亮动人的曲子。
那是一首属于她, 也是天下所有生命的主题曲, 如是海螺内心深处, 盛载天地海洋深情的吟啸, 恒远悠长。
生命何其珍贵, 也许, 她能理解父母当时的无奈和艰苦, 不留伤痕的忘却曾被舍弃的痛。生命来得不易, 也让她更加珍惜父母几经艰苦, 养育她长大的恩情。
渴望和坚持活下来的背后必定有其原由, 生命的诞生也必定隐含某种未完成的意义。
孟婆汤把我们前世粗糙的记忆灌洗掉, 我们此生重来, 只为寻回前世所留有的印记, 持续走入心灵深处, 去探究和解脱捆绑自由生命的一切烦恼及障碍。
我们唯有学着超脱二元的枷锁, 悟见真理, 悟见自心本然和生命之浩瀚, 来达到今生的完整和圆满。在那以前, 我们都得因为错失每次生命给予我们的机会, 在挫败和痛苦的拉拔下, 默默学习, 从中觉醒。
米米(郑燕媚)经过一番奋力的争取, 带着先天性地中海贫血症, 坚持活下的理由, 或许就是为了遵循自然和内心的召唤, 到来完成她生命的意义。
而我们每一个人的到来, 不也是为了走此一遭?
透过灵性和文化艺术的滋养, 米米走进了色彩和画画的世界。她开始画曼陀罗, 学会安定自心, 走进内心世界, 从新认识自己, 去描绘生命本该有的色彩和丰盛。
当时候, 她工作的发廊就在金河广场, 她的生活场境皆是厚重污浊的泥沼和喧嚣。围绕在身旁的人们都在追求奢侈华丽, 着重外表的生活。
二十五岁那年, 米米与恋爱长达五年的男朋友分手, 第一次尝到被天长地久背叛的滋味, 所有的美好浪漫和日夜编织的理想, 通通像泡沫般在眼前暴破消失。
她以为遇见一个人, 就是生命的全部和永远, 可是, 留不住的人, 和最终的分手让她开始怀疑爱情和人生。无常变化的忽然召见, 把她推往悲痛和绝望的悬崖。
此生中遭遇的不幸和痛苦, 看似头一遭, 又像是旧伤痕上的勾挖, 所引发的痛, 和对心灵的冲击, 仿佛只为让我们更加懂得, 更加豁达。那一次的痛心疾首, 让她遇见了佛法, 佛法对于万物实相的洞见, 抚慰和疗愈了她当时受创的心。
接下来的日子, 她寄情工作, 努力生活。在家人的资助下, 米米欣然开了一间发廊。因为认真待客, 再加上灵巧的手, 她在美发界渐渐有了一些名气。也因为接触佛法, 她变得更加乐善好施, 在她的发廊里, 有佛像, 有佛书, 也有行善时所拍下的纪念照片。这些, 似乎成了她平衡生活和工作压力的精神慰藉。
日子一天一天的重复着, 加上生活和工作压力, 总会有令人感到枯燥的时候, 日以继夜堆叠的枯燥感, 成了压在心上的一块巨石, 让人窒息, 也让人急切想要挣脱。
生活走到了尽头, 前方一定有一扇等待我们走入生命的门, 那里更辽阔, 更自由。
只是, 在看见生命的曙光以前, 总先要经历黑暗的笼罩; 也像是自由艳丽的蝴蝶在破蛹而出的前一刻, 需要一股冲劲和勇气, 才能挣脱, 才得以扭转困境, 去看见那全新, 无垠和鲜活的世界。
米米像其他人一样, 也经过那一条通往生命的黑暗隧道。可是, 当时的她只看见眼前的黑暗, 误以为生活的前方无路可走, 而深陷困惑和忧郁。
她曾一度抵不过黑暗忧郁症的笼罩, 试图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庆幸的是, 生命记得它到来的目的, 选择不死在她的手里, 她活着, 也因为还活着, 才逐渐遇见生命中的可能和更多的美好。
米米在迷失茫然的时候, 让自己的身心出走远游, 试着打开自己的视野和心灵世界。
画画心灵呐喊的出口
她踏足充满灵性的尼泊尔, 在那里, 她拜访了一位藏传佛教的上师:松意仁波切, 也遇见了触碰她某根神经的唐卡, 惊醒了一些模糊的记忆, 有种似曾相识, 千年后再次相遇的感触。
她到过艺术文化浓厚的欧洲, 也走进了梵高的艺术殿堂。梵高毫不掩饰, 赤裸浓郁的情感, 深深感动了她, 让她在深不可测的“星空”底下泪如泉涌。
她就那样一直出走, 在陌生的国度放逐心灵, 去感受更多千年文化和古老的智慧, 试着给空洞的心灵更多养份。
透过灵性和文化艺术的滋养, 米米走进了色彩和画画的世界。她开始画曼陀罗, 学会安定自心, 走进内心世界, 从新认识自己, 去描绘生命本该有的色彩和丰盛。
画画成了她心灵呐喊的出口, 也成了她寻找光明的媒介。
她画过枯萎凋零的树木, 把抑郁、哀愁和孤独宣泄在净白的纸上。
她画过她眼里所看到的生命, 以纯洁浪漫的色彩, 感恩父亲给予她的良善, 歌颂母亲在她血液里遗传的艺术细胞。
她画吉祥图, 感受冥冥中被加持的力量。
当她内心的疑惑和阴霾逐渐消散后, 她开始看见希望, 画下充满色彩和可能的生命之树。
她画白度母, 把度母慈悲和勇敢的力量, 化为祝福, 传送给当时卧病在床的母亲。
最让她欣慰和感到满足的, 是她画的一幅唐卡, 那是四臂观音的坛城。在她的想像中, 四臂观音象征她最喜爱的《心经》。
新冠肺炎疫情当前, 人人在忧虑生意和生活, 却又由不得自己的打算和计划之际, 米米把温馨屋子里的一间房, 变为了她的发廊工作室。在疫情升温, 和行动管制令的限制下, 生意颇受打击, 倍感焦虑, 也曾抑压不得, 独自跑到住家楼下的停车场, 放声嚎啕大哭。
任由泪水冲淡生活中的焦虑和哀伤以后, 米米投入作画, 在画中看见光明, 重拾希望。她把自己所画的作品, 一一挂在客厅和发廊工作室的墙上, 让自己回顾, 也让有缘人到来欣赏。
签下捐赠大体证书
只要心存一线希望, 勇敢坚强, 生活的艰苦不过也就是生命的昙花一现, 不可能是恒远的捆绑。而且, 转念就是扭转局面的一种力量。
也许, 米米懂得寒冬当前, 春天也不远的道理。她用鲜活的绿色, 为从前画的凋零枯树添上了茂密的叶子, 祈愿春天更快来临。
面对个人和世人所面对的挑战和疾苦, 她灵机一动, 画下了德国著名艺术家杜勒的名画 - “祈祷之手”。画中的那双手柔和谦卑, 充满无私和爱, 虔诚为自己, 为众生, 为天地祷告。
在话语间, 米米重复说了好多次“不能等了”。是的, 生命在疫情的面前, 显得更加脆弱和不堪一击, 我们不再有太多的时间可以浪费, 只因生命不再等待。
米米仿佛有说不完的故事, 每一张画的背后也夹带着她个人的切身经历和情感。每一个来到世上的人, 不也同样有着自己的故事?
那些可歌可泣的故事, 就像是厚重的污泥, 滋养着睡莲, 等待它有朝一日的脱俗绽放。
摇摇晃晃的人间里, 米米在她打造的乌托邦, 在她的画里找到了安定, 找到情感的出口, 也同时找到了绽放生命的希望。
问说此时的她是否找到了生命的意义;她不假思索, 拿着在不久前到马大医院
签下的捐赠大体证书, 伫立在她画的四臂观音唐卡和“生命密码”的画前点头默认。
生命本身和观音, 终将是她最终的见证……
— 摘自《慈悲》杂志110期
延 伸 阅 读 · 欢 迎 订 阅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