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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好好做师父,
再喝茶,
还是先好好喝茶
再做师父
文:欧芙伶   摄影:普普
师父说他没有遗憾。大家起哄:师父这么完美。
“就是因为不完美,所以没有遗憾。”
就像师父的歌词:没有最好,只有更好,没有更好,只有好。没有好,因为没有不好。

这些年陆续在紫藤碰见师父,有他在的地方就有笑声。我几乎怀疑紫藤老板林福南的幽默是延自法师的影响。

不久前,师父和著名的时装设计宗柏伸对谈《当和尚遇上服装设计师》,我很好奇师父怎么谈这个话题,结果,他谈出家人的服饰。让大家大开眼界。同时,当天主持人黄家建也非常幽默,不得不相信,有些东西是会“遗传”的。

2025年,继程法师七十岁,我六十四岁。在紫藤茶坊做了一个随意访谈。

师父的无所不谈,确实是无所不能谈。随手拈来都可以是话题。

师父七十岁这一年,紫藤与云手为师父主办了70《如是从心》系列活动。我如是随心采访记录师父的点滴。这只不过是师父无量多次采访中一则普通的采访。却也是老老实实的记录了2025年八月某一早上一个难得的因缘。


从繁到简  从难到易

记得宗萨仁波切曾经说过,如果一间咖啡馆可以提醒你无常、苦和无我,那么这间咖啡馆就是寺庙。

茶与寺庙、茶与修行、似乎也是离不开关系。

师父说,茶和佛教有着很密切的关系,有一些寺院本身也制茶。茶传到日本,茶道与茶禅,就成为一种修行的方式。

“喝茶就是专注与觉照。专注就是定,觉照就是清楚。刚才提到的那位仁波切说在喝咖啡过程中体会无常。我们在泡茶的时候,有一种专注和觉照,在喝的过程中有体会,就算是修行。”

师父说无我茶会有很多仪式感,他比较喜欢大家都把收藏最好的茶和茶具拿出来,好好的泡一壶茶与大家分享。他取名为”真我茶会。”

”每个人都有自我,比如我喝茶要喝到某种程度,我愿意和其他人分享。茶也可以用这种方式表现。只要你不执着它,你可以表现出来。”师父说:最近不是流行功夫泡吗?你会发现泡功夫茶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套方法。”

无我茶每个人学习同样的一套。真我茶,比较活泼,每个人都可以表现但是不执着。

慈悲杂志问师父,这是不是师父自成一派的茶禅?

师父幽默的回答:“茶可以自成一派,我没有自成一派。”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套,这也是中国文化的一种特色。中国文化的特色就是把自己的内涵融入进去。”

师父说他没有一个流派,”大家都泡得很开心、很欢喜喝,这就对了。”

”茶与禅一样,从繁到简。从难到易。你看很多人学茶道,很容易入门。因为它全部告诉你,要浸泡多久,用什么茶壶。你就照着。做到很熟悉,熟能生巧。你不需要模式也可以泡。”

例如紫砂壶泡武夷茶很适合,泡绿茶的味道就不好,我的手上只有紫砂壶和绿茶。我要怎么泡?我了解紫砂壶的个性,绿茶的个性,我把它们融合一起,我就可以用紫砂壶泡出很好喝的绿茶。

当茶和茶具都不对时,人是可以改变结局的。

”用紫砂泡绿茶,我可能不用盖子,或等水稍微放凉才泡。泡了马上出水,没有经过浸泡,就可以泡出好的味道。”

我记得看过一篇文字,喜欢喝茶的人,首先他要可以独处。君子才能独处。一个常常算计他人,他心是很乱的。他没有办法安静下来。对师父而言,对一位茶僧而言,我想,茶也在说法。道理是悟出来的。

“茶,是要泡出它原本就应该有的味道。”

“难是因为简单。易因为繁琐。”

“你看见时差,我已在时差之外”

问师父人生是被安排还是顽皮的跳脱。师父回答:“没有刻意去想,我的老同学没有一个想到我会出家。我在学校是比较顽皮的学生。不怎么肯读书。就是在学校玩得很开心那种,成绩不过不失。偶尔顽皮被打,被打还不敢和同学说,打完也不会怨恨老师,总觉得自己有错。”

他记得有一次,一位平时给人感觉很斯文;大家闺秀的女老师进到班上,那天风很大,把老师的头发吹得像爱因斯坦,大家在班上又笑又闹,惊动了附近上课的校长,全部有份笑的同学一起被打屁股。还有一次,班上也是笑闹一片,校长背着手进来,然后又走出去:“当时还很开心,校长走远了。以为”没有事“了。结果他又走回来,因为忘记拿藤鞭。”

“学佛后慢慢改变,就好像找到自己的方向。觉得这么好的佛法,要和别人分享。最好的方式就是专业一点,我们出家不一定有什么大宏愿,就是比较专业的来做这件事情(弘法利生)。”

“好像我带禅修,从85年开始打七,一个静七就打四十年。就是坚持。办生活营也办了四十届。很多大专生都参加过我的生活营。”

他说,他有很多优秀的学生,学问比他好,讲课也带禅修,因为没有设定固定的主题。感觉比较“散”。他则一个静七带到底,“每一年都做同样的,才能广和深。”

师父是圣严长老的第一个法子,从08年到现在,他常飞去波兰带禅修。”美国也跑了十多年”

之前有一位修南传的居士,刚好疫情期间,不能随意外出,他就利用那个时间请教师父,打通很多的观念。“他目前在中国教正念,也鼓励大家禅修。圣严师父早年在国外带动禅修,我们只是去延续。”

什么是禅?

有人问师父您来美国有时差问题吗?

师父回答:那是美国和大马的事情,关我什么事?

”我刚从波兰回来,时差是波兰和大马的事情,反正睡醒是白天就是白天。坐飞机抵达那里是晚上就是晚上。”

忽然有点明白禅。

不在“你看见时差,我已在时差之外”,是不住在时差,不住在念头里。身体它会听话的。

眼前的师父,我並没有感觉他有时差的不适。反而越谈越精神。后来我想想,应该是师父带了四十年的禅修功夫。


没有断、没有舍、也没有离

师父创作很快,写歌词很快。他说一回去美国,在机场等飞机时写了两首,在机上写了一首。

他说现有的书画,还可以办十次展览。关于他的字画,写得多,一点也不执着。这些年,都是给有需要的单位做慈善用途。

他说,他每年去波兰,也会写一两百幅书法,当地华侨都是五幅十幅的搬回去,师父告诉他们,钱直接打给负责人就可以,给他们办禅修活动。

享有而不拥有,就好像师父收藏的百来个茶壶,”只是经过我,我並没有拥有。”

这些茶壶也会传承下去,他说,只不过是“经过他的鉴赏力和眼光”。

最近他也收了一些明代和清代的老香炉。“到时候也是佛教文物。都不是我的。”

关于书法,他特别欣赏两位大师(星云和圣严大师)的字。“那是从他们的修养内涵里流出来,不需要什么技巧,反而特别的拙朴。弘一大师曾说,要以人传艺。不要以艺传人。”

岁月流逝,师父还怕什么?

他说:“我连大体都捐出来了。没有断、没有舍、也没有离。”

您怕死吗?

师父回答:不知道,还没有死过。不过他说:他只担心在这过程中要插管。这些年,师父只进过两次医院,一次在美国发高烧,刚好遇到非典。师父如是形容:是非“非典”感染。原来是普通肺炎:“他们紧张,我都不紧张。打了点滴,服了抗生素,精神好得不得了。”师父笑说:没有什么事情做,又很闷,我就看卡通台。”

还有一次在中国旅游,发现血液的酸性比较高。“打了点滴,服了抗生素,就没事了。”

师父血糖指数比普通人高很多。他说,吃药也一样。他打趣说,人家喝茶喝多了,会受不了,他还可以喝,他断食一两天也没有问题,“因为血糖够高”。唯一不适的是,师父说脚会麻痹。


在禅堂”假假“生气一下”

师父,您还会生气吗?

“会生气。不要惹我。”

师父是怒目金刚?

“我没有怒目金刚,我只是在禅堂”假假“生气一下。”

听说师父在禅堂不骂人了。

师父笑着回答:不骂人,是因为没有力气骂。

师父说他没有遗憾。大家起哄:师父这么完美。

“就是因为不完美,所以没有遗憾。”

就像师父的歌词:没有最好,只有更好,没有更好,只有好。没有好,因为没有不好。

师父说起经典歌词:有一次我在中国演讲,讲到这几句,福南(紫藤创办人已故林福南)也在场,他赶快记录了放上网。

师父与福南是亦师亦友的感情,福南往生的时候,他亲自打点,过后就回去太平。没有出席福南的告别式。“我怕临场失控。席上一定要我说几句话,我想我一定失控…..那個場合,他又不能不說幾句話,其实是不容易的。

問師父多情嗎?

師父回答:“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会有这种情况。有时候讲话讲到感动的地方,我也会这样。好像台湾净耀法师圆寂,我也不敢去飞过去。今年6月我才去他的道场给他拜祭。”

圣严法师的离开,净耀法师,然后福南。后来我们还谈到师父的父亲,父亲离开的时候,他没有在他身边。他刚结束一个生活营,本来计划去太平山,他说,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之间就不想去,不一会,他的弟媳打电话给他,说父亲舍报了。

”我回去的时候,他走了。我就摸摸他的头,发现他60几岁,只有几根白发罢了。妈妈说:你爸爸很会照顾身体。”

父亲走的时候要求吃罐头龙眼,吃完呕吐,把秽物都吐得干干净净。父亲遗言:要去见佛了,要干净一点。

他最后见到父亲是离开的数日前,他问父亲要不要打点滴。父亲告诉他:不需要。应该来的时候来,应该走的时候走。“他这样讲我就很放心。他已经做好完全的准备。”

父亲的妈妈,依师父的形容:是老龙女,今年97岁。师父兄弟7人,一位过继给亲戚最近也”认回“了,“母亲现在和妹妹在吉隆坡,妹妹在家里做翻译,方便照顾母亲。母亲虽然97岁了,记忆很好,我的朋友她都认得,我们随便打开一个话题,都能说半天,兄弟姐妹也一样。之间完全没有隔阂,现在看到很多兄弟姐妹争财产很难想象。看到现在的霸凌,也觉得不可思议,我们那个时候和同学的感情好到不得了,考试时知道同学需要,都给他看。”

“我有一位同学原本读最后一班,最后考了6个A,考试时他坐最后一个位置,前面和旁边都是成绩很好的同学,因为考试是采取选择题,如果三位同学里面有两位的答案是相同的,那么这个答案一定是对的。这位同学还告诉我,他那时候还把椅子稍微往后挪,“因为这样看比较准”,后来这位同学进了理科班第一班,结果读了两个星期,就申请换班,因为跟不上。”

师父,您有偷看吗?

“我没有偷看,我给人家看,考试的时候,我把试卷在桌位上挪出一点,方便同学看,结果监考老师走过,帮我试卷挪往内挪,他走了,我又移出去。我们当年和同学就是如此的亲近感,虽然毕业50年了,见面时好多话题。说也说不完。”

访问结束时,已经午斋,其实更多的是聊天记录,后来我听说,有一次禅修营结束,师父和一群佛友包括李心洁,聊到凌晨三点,后来李心洁“勇敢”的说:师父,我要去睡觉了。

听师父偶尔感伤,偶尔顽皮的说话,很有童真,很单纯,这一刻,师父在我们的心目中,他和我们没有分别,更多的是赤子之心。

访问结束时,我忘了问师父:先好好喝茶,再做師父,还是做了师父再好好喝茶?




文 | 欧芙伶

师父七十岁了。

他的学生们为他准备了以主题《如是从心》的系列活动。师父六十岁那年,紫藤老板林福南出了一个点子,用《如是》为主题,办了《如是我行》系列活动。那一年,为师父办了六十席素宴。

“其实这个“如是”不是我取的,老板(林福南)很喜欢“如是”这两个字。那一年就就取了《如是我行》这个主题。

当时福南计划在师父七十岁时,有意办微型书法展,展出师父在90年代写的70、80幅微型书法《心经》。师父说前几年,他把微型书法都交给福南。让他们自由发挥。福南还来不及规划师父七十岁生日就永远离开了。师父也随顺因缘,七十岁这一年以《如是从心》为主题,展出仅有的七十福袖珍书法。

《微尘观.心》袖珍心经今年首度在GMBB展出,展出日期8月28-9月16日。


有别以平常的书法展。袖珍书法,以古木装幀,古朴质感。仿佛百年树木与阳光也同时落款。
现场有很多佛友,手持放大镜仔在细观摩师父的作品。师父说,这批微型书法,写在90年代,他记得当时是忽然动了一个念头,就试试看写一行,就这样完成70、80幅作品。“当时近视大概是500度,写的时候就除下眼镜,慢慢细细的写。现在动过手术眼力差了。”师父说一切随顺因缘。能够做什么就做什么
说到展览,他说:“都是他们在做,做得很极致。”这些年师父都在做推广与回馈,他说虽然用他的名字在办这些事情,但这些事情是大众的,做出来是大众受用的,他也随顺大家的因缘。
师父不忘幽默:每一个活动我走一下场,好像演唱会会一样上台说几句话,只要大家受用。就“如是”了。
我记得师父说过,年轻的时候觉得,人生到了四十就够了,因为四十岁已经可以完成很多事情,到了六十岁,又觉得自己还有好多事情可以做,慢慢的到了七十岁。现在的他,常常说,能够做什么就做什么。
希望师父80岁时还带领大家“如是”当一位艺术家。好好的专业的做好艺术家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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