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把戏〈卢淑敏〉

【  小  日  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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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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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愿相信傻人自带贵人符，

不信吗？

二十四节气里卯月起始的惊蛰，天地万物争相展秀诗情画意之时，却来了个春雷乍醒虫蚁窜动，滋扰凡人雅兴，于是民间流传起各种除祸去霉的小把戏。

为了亲睹古人是如何进行现代潮语的“拉黑”操作，我到隆市最老旧的庙观逛一转，左脚才踏入门槛，右足已陷入一个犹如贩卖各种玄怪民俗的市集里。边门一隅有撮人手持炷香猛“笃”掌心上的公仔图，直到满纸的造谣是非都被薰炙成一缕青烟随之灰飞。往里墙继续探奇，又见三两人不时蹬脚踮尖，伸长手往一幅像似开满桃红纸花的壁板拍贴，镜头推进才对焦那是一个个圆嘟嘟、脸绘金眼口鼻的小红人骑在绿马上，光照间“贵人禄马”欲乘风而去。终于来到主戏，法坛正中一线排开，桌上鸡蛋肥油喂祭白虎利牙，法师手握一叠符纸在信徒胸背交错拂拭，对企图附身的厄运下逐客令后，突然将一白色纸人扔下地，吆喝道：“踩它！”信众的脚板如震雷击落，难怪百虫惊走，踹踏之后满面春风，捡起那奄奄一息的纸符，抛入化宝炉焚灭，相信从此好运纷至鬼神退散。

我并不买单以上的“整人”配套，宁愿相信傻人自带贵人符，不信吗？隔日碰上阴雨天，杵在路边等小绿人挡下络绎车辆时，双手拎满开工器材的我，像只狼狈猫咪往左右路人伞底钻，暗地里念想谁人舍我半个伞位，结果下一秒就仰头不见天，我拧身对上一双善意眼神，不知所措地连声道谢，这时行人提示讯号响起，她抬一抬下巴示意我带路，一路送佛到西，抵步后我欲再向那扬着马尾的女孩致谢，谁知她已化作“小倩”翩然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