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 姜 查 弘 法 系 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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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 在 茅 坑 中 1｜02｜
做杂务要花心思
不要忽略僧伽的职务
不要缺席每天的集会
自修的同时也为僧团服务
你们知道吗？佛陀入灭时并没有把修行也跟着带走，他全都留下来，所以不必牵扯到那么远讲些和我们无关的事情，专注在眼前我们可以看到、每天面对的事，学习如何和谐、互相帮忙一起过生活。要明白是非对错。
“恭敬而谦卑，知足且知恩。”*[注：《吉祥经》经文]这里必须明白恭敬的意思，现在很多事远远不如法。你们当中有许多人只对我一人毕恭毕敬，这种态度对你们不好。你们害怕我并不是件好事，最好是对佛恭敬。如果你们是因为害怕老师而做善事，那就完蛋了。你们必须害怕错误，恭敬佛陀教导的法，对我们皈依的法的威力恭敬。
佛陀教我们知足、少欲、自制和沉着。应当看手头上所拥有的，不要超出自己能力的范围。在家信众以为巴蓬寺的僧众精进用功，他们送钱来厨房供养食物，你们视这一切为理所当然。我有时坐在那里想——我是在批评那些没有修行的人，不是用功的——事实并不是这些施主们所想像那般，我感到有愧于他们。
这就好像是两头公牛前后一起拖车，聪明的那头牛就走在后面，让它前面的牛用力拖，它可以走一整天都不疲倦，要继续走或休息都没问题，可以随心所欲怎么办都行，因为它那个位置根本不必用力。后面那头牛在占便宜，只有一头牛真正拖车，速度自然慢。
经常念诵这几句经文：
Supatipanno——善行道者；
Ujupatipanno——质直行者；
Nayapatipanno——如理行者；
Samicipatipanno——和敬行者。*[注：这四句偈颂是南传佛教早晚课颂中赞叹僧宝的经文。]
这是僧伽的功德：比丘的功德，沙弥的功德，净人的功德，修行者的功德。我认为这样子修行离开世间很好。
来这里顶礼的村民对你们那么虔诚，收割季节开始时，他们没有把第一割的庄稼留下来给家人，而是保留起来供养僧伽。芒果成熟的季节，孩子们没有机会吃到大芒果，他们的父母亲把他们储藏起来准备供僧。记得我小时候对父母亲这样做很生气，我看不出有什么理由他们要这么虔诚。他们不知道寺院里的事，我经常亲眼看到沙弥偷吃晚餐——这个不算是恶业，什么才算是？
身和口造恶业，然后让大众供养你们，这种业会把你们送到比最深的地狱还深的地方去！这样做能带来什么好处？好好想通它。现在，你们的修行全都一塌糊涂。
弘法不只是讲演佛法，弘法包括了减少欲望、知足、保持茅舍清洁。好了，现在怎么样？每次有人进厕所他就必须把鼻子挺到天花板那么高，里面臭到没有人敢深呼吸。你们要怎么办？要理解你们的问题并不难，只要看看厕所就很清楚了。
尽力而为，把这里变成一间真正的道场。把它变好并不太难，只需要把本分做好就是了，看顾好茅舍和寺院中心范围。如果你们做得到，来拜访的信众看到了受感染自然会生起恭敬心，当下会从中领悟佛法，你们不怜悯他们吗？想一想看当你进入深山或山洞时的情形，诚心如何生起，心自然趋向佛法。
人们进到来看到这里的比丘和沙弥邋邋遢遢，住在凌乱的茅舍里，使用肮脏的厕所，你要他们的诚心如何生起呢？
有智慧的人听一个人讲话就能知道对方底细，一眼就看穿。当一个人一开始讲话，圣贤一听就知道这个人是否自私、满肚子烦恼，他的知见是否符合法与律，他是否知法。如果你已经修过了，对这些就了如指掌。
你们不必标新立异，只须照着传统走，把已经没落的传承复兴起来。要是你们继续堕落下去那么一切都将垮掉，无法恢复旧时的道风。
所以，发个坚固的愿，修行内在的心和外在的行为，不要再自欺欺人。比丘和沙弥保持和敬，团结一起做所有的事。
去那间茅舍看看我做了些什么，我已经忙了好几个星期，一位比丘、一位沙弥还有一个在家人帮忙我。去看看，看是否妥当？美观吗？
这是照顾住宿地方的传统方法，用了厕所你就擦洗地面，过去没有抽水马桶，我们那个时代的茅坑不像现在的那么方便，可是那时的比丘和沙弥有善根，而且只有我们几个。现在的厕所很好，可是使用的人不好，看来鱼与熊掌无法兼得。用心检讨吧。
根本的问题是修行没有真正发心精进，结果将会是一场灾难。不管事情多美好多神圣，没有用正确的方法你就办不好，最后就彻底垮掉。
忆念佛陀，把心导向佛法。在这里你们可以见到佛——佛还能在哪里呢？只需观察他的法，阅读他的教导，你们能找到错误吗？专注在佛陀的教导上，你们就可以见佛。
你们以为佛陀没有看见你们就可以随心所欲吗？愚痴的家伙！你们没有自我检讨，如果老是懒散，那要怎样修行？没有东西比烦恼更狡猾了，它不容易发现，每当内观生起，内观的障碍也随着到来。不要以为没有人反对你们就可以混吃混睡。
真正发心修行的话，法怎么会漏掉你们呢？你们不聋不哑，又不是白痴，所有的六根都具足。假如懒惰散漫的话，你们能期望什么？
倘若你们能保持像刚进来时的情况那还不太坏，我只怕你们更糟糕！仔细地省察，扪心自问：“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现在我在做什么？”你们剃光了头，披上了袈裟，所为何事？
问问自己吧，你们以为来这里只是吃睡混日子？假设这是你们所要的，你们大可回社会去，回家放水牛黄牛，还有吃饭睡觉——谁都可以这样做。如果你们来到寺院里如此放纵自己，那就不配当沙门。
打起精神来！不要昏沉、怠惰或可怜兮兮的，马上回到修行，一刻也不要拖延！你们知道什么时候会死吗？你们应该知道不只是老和尚会死，小沙弥也可能会死，白衣会死，每一个人都会死。死亡到来时会剩下什么？要知道吗？你们要办的事或许明天全部都能办妥，但是万一今晚就死了那怎么办？你们不知道自己的因缘。
做杂务要花心思，不要忽略僧伽的职务，不要缺席每天的集会，自修的同时也为僧团服务。在作务、书写、浇树或任何劳作时你们都可以修行——办事就是修行。
不要相信自己的烦恼和执着，它们已经令许多人堕落，相信烦恼的话那你们就把善行给切断，好好思考这个问题。世间的人被烦恼牵着鼻子走，有些甚至堕入海洛因等毒品的深渊中，它就是那么坏，可是人们就是看不到其中的危险。
真诚修行的话迟早证涅槃。不要坐着等它找上门，你们有看过谁这样修行成就的吗？只要看到自己的过失就立刻改正过来，错了就改过，要好好检讨。
你们要修善的话就好好听，听佛法时打盹，阎王的使者会一把抓住扔你进地狱！讲演才开始，在诵念巴利经文时，你们有些人就已经瘫下来了，羞不羞耻？在信众面前这个坐相不会惭愧吗？
吃饭时为什么又那么有胃口？你们是饿鬼吗？狗吃了至少还会吠，你们则只会坐着浑浑沌沌。好好用功！
你们又不是像征召入伍的士兵般被强迫听传教，当布教师开始时，那些士兵的脑袋就开始垂下到胸前：“唉，他什么时候才讲得完?”要是你们像士兵一般的心态来听闻开示，怎么可能领悟佛法？
歌手没有伴奏的话就唱不好，老师也一样，如果学生放心思遵循他的教导，他就干劲满满；而如果他已经施下各种的肥可是土地还是干燥荒芜，那有多难受，他会失去乐趣，失去推动力，他怀疑干吗要在乎。
吃饭前敬慎戒惧，不管是斋戒日或什么日子，假使你很昏沉就别吃，让其他人去吃，你必须反击，完全不吃！告诉它：“你这么可恶，今天不让你吃。”肚子空着心就会平静，这是修行的窍门。
坐在那里像个呆瓜，分不清东西南北，你们可以坐到死依然像现在一样愚痴，一无所获。认真地思考怎么样才使你的修行成为“好的修行”。
你看，其他地方，其他国家的人来参学这里的修行作略，他们来听闻佛法和接受教化。他们的修行利益他们自己，你们的利益和他们的利益是息息相关的。
所以，我们做事不是为了炫耀给人看，而是给自己带来好处。在家信徒看到出家人德行清净自然会受鼓舞。相反的，如果看到比丘和沙弥像猴子一般，他们会有什么感想？还能对谁生起信心？
弘法方面，你们不需要做很多。佛陀的一些弟子，比如阿说示尊者，就沉默寡言。他们出外托钵时态度祥和，步伐快慢适中，衣着颜色朴素。不论是步行转身、前后走动，他们都稳重而有分寸。
一天早上，当时还是外道散若耶弟子的舍利弗尊者遇见阿说示尊者，后者的威仪令他为之敬仰。于是舍利弗尊者上前去问法，他问阿说示尊者谁是他的老师，得到的答案是“乔达摩尊者”。
“他教些什么让你修到这个境界？”
“他并没有教我很多，只是说一切法从因缘而生；如果它们熄灭的话也是它们的因缘先灭。”
就是这样！——够了，他觉悟了，只需这么一点就让舍利弗尊者证悟法。
而你们当中有许多个，出外托钵时好像一帮粗鲁的渔夫出海捕鱼，喧哗笑閙的声音老远都可听到。你们大部分都不知轻重，把时间耗在不重要和没有意义的事上。
每次出外托钵你们都可以带许多佛法回来，坐着用餐时也一样。不同的感受生起，如果你们沉着内敛的话，就可以觉知到这些感觉，不必盘腿静坐才可以做到这点，你们可以在日常生活中觉悟。还是有谁要跟我辩论这点？
你把一块燃烧着的火炭从火堆中拿出来，它不会马上冷却下来，它仍然是热的。心保持醒觉就像火炭的热度一般，依然保持着觉知。所以，心怎么会受蒙蔽？
保持一贯凝视你的心，我不是说像个疯子般不眨眼地瞪着，而是持续监视你的感觉。尽量如此做，尽量专注，尽量这样修——这就是修行。你们不明白我所谓的凝视心，不明白这种用功和修习的方法，我说的是知道心当下的状态。贪、嗔或其它任何东西在心中生起，你都必须了了分明。
修行时，心像小孩子在地上四处爬，觉知就像父母亲，父母亲让他爬，同时他们也密切注视着他，万一孩子爬近危险的地方，比如坑、井或者森林，父母亲会知道。
这种觉知叫做“知道者、觉醒者、光明者”。
没有修行的心不知道正在发生的事，它的觉知就像小孩子。知道内心有执着可是不采取任何行动——知道自己占别人便宜；吃过量；把重的部分留给别人，自己只扛轻的部分；知道自己得到比别人多——是愚蠢的知道。自私的人拥有这类知道，把觉知的清明给覆盖了。你们很多人都如此，一发现重的，就避开去拿轻的，就是这类知道！
我们调伏心的过程类似父母看顾孩子，你让他自由活动，可是如果他接近危险了，比如把手伸到火里，要掉进井里或其他危险，你会预先阻止他。有谁会像父母般疼爱孩子呢？因为父母亲疼爱他们的孩子，所以会密切地关注他的动静，他们一直关切着，心中持续觉知。父母不会忽略孩子，但不是一直紧紧盯着不放。孩子还幼稚不懂事，所以父母须要看顾、留心，如果看到他要掉入井里了，就把他抱到安全的地方去，然后再回去继续工作，不过仍然关心着孩子，一直留意着，知道孩子的动静。如果他再次走向水井，就再把他抱回安全的地方。
照顾心也是同样的道理，不然佛陀要如何照顾你们？“佛陀”意思是知道者、觉醒者、光明者。如果你的觉知就像小孩子一般，那你怎么可能觉醒和光明？你只会不断把手伸进火堆里。假使你知道自己的心但却不去修它那怎么可能会有智慧？世间的聪辨意指欺诈，知道如何隐瞒你的错误、如何逃避责任，这些世间认为是了不起的，佛不会赞成。
往外看有什么用？真正看近一点，看这里，看自己的心。这个感受生起了，哦，它是不善的；这个念头生起了，善的。心是善还是不善你必须知道，舍弃不善，修习善。如果你要知道，就是这样，这是通过修行——包括照顾住宿——来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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