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 姜 查 弘 法 系 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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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静的森林水池》


第四章

禅坐和外相的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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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七天开悟

阿姜 查在描述佛陀是如何藉由说,只要精进修行,就必能在七天内开悟,如果七天内没开悟,亦将在七个月或七年内达到目的,来鼓励比丘精进时,一位年轻的美国比丘听了就问他,这是不是真的?阿姜 查保证:这位年轻的比丘只要不断地维持正念,七天丝毫不中断,他就必能开悟。

这个比丘兴奋地开始了他的七天,但仅十分钟就忘失了。恢复清醒後,他再开始他的七天,却再次忘失於妄念中。他一次又一次地重新开始,也一次又一次地失去正念的相续。一个星期後,他并没有开悟,但却对习惯性的幻想和散乱的心更加警觉──开启通向真正觉醒之道的最得益法门。

不应该太快预期结果,一个具备信心和自信的人,就会决定坚持下去;就像一个想要出售货物的市场妇人一般,会不断叫卖:“谁要买肥皂?谁要买篮子?我还有卖铅笔哟!”


树叶将永远在掉落

每一天,都必须清扫散落在寺里广场和道路上的落叶。因为范围的辽阔,所以僧侣们会并肩合作,各持一把长柄竹编加长的扫把,像风暴般地清扫道路上满地的落叶。扫地是如此地使我们满足。

在一切时中,森林亦不断在给予其教导。树叶在凋落,僧侣们清扫,然而,就在清扫继续进行之际,道路尾端的落叶已被清除,但是,当僧侣们回顾他们已清扫过的遥远的另一端时,会发现满地的新落叶已经开始覆盖在他们刚扫过的道路上了。

阿姜 查说:“我们的生命犹如落叶,犹如成长和凋落的叶子。当我们对成长和凋落的叶子有了真实的体认之後,便可以每天清扫道路,在这个恒常变迁的地球上,我们的生活中,拥有无比的喜悦。”

忘却了时间

我们都喜欢把禅坐复杂化。例如:我们坐禅时,曾下定决心:“好,这次我真的要做到。”不过,这并不是正确的态度──那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这种执取起初是很自然的。有时,夜晚,我要开始坐禅时,我会想:“好,今夜,至少一定要坐到一点钟,不然我绝不起坐。”但过了不久以後,我的心就已经开始踢我、反叛我,直到我觉得几乎快死掉为止。那有什么意思呢?

当你坐得正确时,就不需去衡量或强迫。禅坐是没有目标、没有可达到的境地的。不论你坐到晚上七点、八点或九点,都不要紧,只要无挂碍地坐就好。不要去强迫你自己,不要去强制,不要去命令你的心一定要去做某些事,因为这个命令反会造成事情更不一定。让你的心放轻松,让你的呼吸均匀、正常、不短也不长、也不特别;让你的身体轻松自在。稳定而持续地修行。欲望会问你:“我们要坐多晚?我们要修行多久?”只要对它喊:“嘿,别干扰我!”不断地对治它,因为来干扰你的只是烦恼罢了。只要说:“如果我早或晚停止修行,都没有错;如果我要坐整夜,我又伤害到谁?你们为何要来干扰我呢?”斩断欲望吧!然後继续保持你的方向,让你的心处於安定中,那么,你就会平静下来了──解脱了执取的力量。

有些人坐在一柱香前面,发誓要坐到香烧尽为止,於是他们便不断地窥视香烧到哪里,不断地在注意时间。他们问:“结束了没有?”或者他们发誓要突破或死,到头来,反而为自己只坐了一个小时而感到非常罪恶。这些人都被欲望所控制。

不要去在意时间,只要让你的修行保持稳定的速度,让它逐渐地成长。不需要去发誓,只要不断努力地去训练你自己,修你的行,让心自己平静下来。最後,你会发现,你可以轻轻松松地坐上很长的一段时间,也可以正确地修行。

当腿疼痛时,你会发现它会自己消失。只要安住在你的思惟(观)当中。

如果你如此地修行,你就会有所改变。你去睡觉的时候,你会有能力将你的心放入平静中而入睡。从前,你可能会打呼,说梦话、磨牙齿、翻来覆去。一旦你的心受过了训练,这一切都会消失。虽然你会睡得很熟,但是,你不但不会昏沉,反而会非常清醒。身体会休息,可是心将昼夜都保持觉醒。这就是“逋哆”──觉知者、觉醒者、欢喜者、光明者。这位觉知者是不会睡觉、不会昏沉的。如果你使你的心在修行中如此的稳固,你大概可以两三天不睡觉,而当你疲惫时,你可以进入三摩地五或十分钟,然後就恢复体力了──就好像你已睡了整晚一样。在这时候,你不需在意你的身体,因为有慈悲与领悟,所以你还是会照料身体的所需的。

思惟(观)一切

在你持续修行之际,你必须愿意去仔细地审视每一个经验、每一个根门。例如:以一个外尘,如:声音,来修行。听,你的听是一档事,声音是另一档事──你在觉醒,就是这样而已,什么也没有。学习去投注注意力。这样地来依靠自然,并思惟(观)以寻求真理,你将会看到事物(如:听与声音)是如何自然地分开来的。当心不去执著或感兴趣,也不受到束缚时,一切就会变得很明朗。

当耳朵听到声音时,审视心。它有没有陷入其中,然後从中造作?它有没有受到干扰?你觉知这点,就待在那儿,然後保持觉醒。有时候,你也许会想逃避声音,但是,这并不是解决之道。你必须藉由觉醒来远离。

有时候,我们喜爱“法”,有时却不然,但问题从来就不在“法”。一旦我们开始修行,我们就可以开始期盼平静,我们应该让心去思惟,让它做它要做的,然後在一旁观看,不过却不能对它有任何反应。如此一来,当事物接触到根门时,我们应该修习对治。视所有的法尘都是一样,看它们如何来、去。将心保持在当下,不要去回忆已过去的,不要想:“明天,我才要去做。”如果我们在当下、一切时中,都看见事物的真实性质,那么,一切事物本身都在显示“法”。

将心训练到它稳固、到它放下所有的经验为止。那么,事物会来,不过,你会觉知它们而不执著。你不须要去强迫心和外尘分开。在你修行之际,它们自然会分开来,显露出身与心的基本元素。

当你依著真理去学习色、声、香、味、触时,你会了解,它们都有其普遍的本质──无常、苦和无我。只要你一听到声音,它就会在你心中记下这个普遍的本质。听到就好像没听到一样。正念不时的与你同在,不时的守护著心。无论你走到哪里,如果你的心能达到这点上,都会有一种成长的领悟在你内心里,也就叫作“审视”──七个开悟因素中的其中之一。心运行、旋转、与自己沟通,心自在、也解脱了受、想、行和识。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接近心;它有它自己的工作要做。这种觉醒是心原有的一面,你会在你初阶修行的训练中发现。

不论你看到什么,或做什么,觉察一切。千万不要把禅坐放到一边去休息。有些人认为一结束外相的修行之後,就可以马上停止禅坐,他们停止了警觉、停止了思惟(观)。干万别这么做。不论你看到什么,都应该思惟(观)。如果你看到好人、坏人,富人或穷人,观照就好;当你看到老人或小孩、青年或成年,去思惟(观)这一切。这就是我们修行的核心。

在思惟(观)之中去寻找佛陀,你应该去审视本质、因果、所有外尘的把戏、大小、黑白、善恶,如果有想,只要单纯地视它为想。这一切都是无常、苦、无我的,因此,不要去执著它们。觉醒是它们的坟墓,把它们都丢到这儿来。接下来,彻见一切事物的无常与空性,你便可以结束痛苦了。继续保持思惟(观)和审视这生命。

去觉察当好东西来到你面前时的情形,你高兴吗?你应该去思惟(观)那个高兴。或许有件东西你用了一段时间之後,便会开始不喜欢它,而想要把它送掉或卖给别人。如果没人来买,你可能会试图把它丢掉。我们为什摩会这样呢?我们的生命是无常的,不断地倾向迁变。你必须去观照其真实本质,一旦你全然地明了这些事件中的一件,你就会全盘地了解了:它们的本质都是一样的。

也许你不喜欢某些特别的形色或声音。觉察这点──未来,你可能会喜欢它,你或许自对你以前感到不悦的感到喜悦。这类的事确实会发生。当你清楚地觉悟这一切都是无常、苦和无我时,你会把它们都丢弃,而且执著也不会再生起。当你视一切来到你面前的事物都是一样的时候,生起的就只会是“法”。

一旦进入了这道流和尝到解脱味时,是不会退转的,你已超越了恶行和妄见。心,会转变,会进入这道流,而不会再掉回痛苦之中。它怎么可能会掉落呢?它已经舍弃了恶行,因为它彻见它们中的危害,而且不会疯到去做恶事或说恶语,它已经全然地进入“道”,知道它自己的职责、知道它自己的工作、知道“道”、也知道其本然。心会放下需要放下的,而且毫无迟疑地不断放下。

我所说的到现在为止,都只是文字而已。但当人们来找我时,我必须说些话,可是,这些不要谈太多是最好不过的。最好开始修行,不要迟疑。我就好像一位邀请你到他方的朋友,不要迟疑,只要继续前进,你不会後悔的。

学习唱诵

阿姜 查的训练中,有一主要的部份,是去帮助学生做任何适合的工作,同时又能保持心境平衡和远离执著。有一位曾经是心理学家的西方僧侣在这方面受了教。他请求在巴蓬寺结夏安居三个月,以便有位师父能实际地教导他修禅。几天後,就在阿姜 查向大众宣布,从凌晨三点到清晨四点四十分和下午五点到六点的课诵,是夏安居必修的一部份时,这位新出家的西方比丘举起手来,然後开始大声地争辩,他是来这儿禅坐,而不是来浪费时间做课诵的。这种在大众面前与老师争辩的西洋方式,对其他大多数的比丘而言,实在是个很大的震撼。阿姜 查很详和地解释,真正的禅坐跟态度及觉醒一切的活动有很大的关系,而不只於寻求在森林茅蓬里的宁静。他坚持如果这位心理学家想留在巴蓬寺,就必须在整个夏安居中,准时参加每一堂课诵。後来,这位心理学家还是留下来了,而且学会了庄严的唱诵。

作者 阿 姜 查
 法 耘 编 译 群
版权所有Wat Pah Nanachat 国际丛林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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