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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的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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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图 · 杰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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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副缺了块的拼图，

也总算找回来了。

婆婆的韭菜，回来了。
据我爸的说法，这颗韭菜其实已是老韭菜，有数十年历史之久。当年我的婆婆从老家随着我爸移居到城市时，就带着一株韭菜秧，在异地落地生根。一种，就是数十载。婆婆还在世时，曾经给过邻居阿姨一些韭菜秧。后来这位邻居阿姨搬家，就带着长成的韭菜，到新的地方继续开枝散叶…… 
韭菜的生命力非常顽强，只要保存得当，即使挖出来几天，还是可以栽种的。婆婆生前总会提醒我们，割韭菜时不要割得太深，把根留住，很快就会再长了。所以每次宰割时，都会像念口诀般，不断提醒“记得把根留住啊！” 
不过2021年末那场突如其来的大水灾，却是致命的一击。生命力再顽强的韭菜，也抵不过那来势汹汹的洪水。婆婆留给我们的韭菜被冲刷得七零八落。种了逾30年的韭菜，秧沒了，与婆婆的回忆也随之缺了一块。留下的只有那个变了形且千疮百孔的圆形大铁盘，以及零星的泥土块残留着。
水灾后的清理，爸爸没有将这个铁盘子给丢了，大家也很有默契地，没人将它视作垃圾，默默地将它归位后，还添了一些新的泥土，就好像在准备着新一轮韭菜秧的到来。可是水灾之后的半年，韭菜秧依然不见踪影。
不过，爸爸还是继承了婆婆的绿手指。他在家里种了一些蔬菜，虽然品种不多，却长得茂盛！缺憾是，韭菜依然不见踪影。那个本来要用作种韭菜的铁盘子，也开始杂草丛生。现在想起来觉得可笑，怎么当时就没人干脆去买个韭菜种子，还是到哪找棵株韭菜秧呢？
也许大家都在盼着哪天，婆婆的韭菜会回来吧……就在水灾之后的八个月，某天隔壁邻居递了个塑胶袋给我爸，沉甸甸的。打开一看，里面竟然装着几株韭菜苗。我们相互对视了几眼，差点没反应过来，韭菜就这样出现了！原来邻居阿姨这几年一直都在种着婆婆生前给她的韭菜秧，如今再有收成，就托人回赠给我们。
塑胶袋里装着嫩绿色的韭菜苗，直挺挺地连着根须，绿意盎然，藏不住旺盛的生命力。爸爸赶紧给铁盘里的泥土浇上适量的水，再小心翼翼地将韭菜苗移栽到铁盘里，覆土厚度不超过叶鞘。如今，韭菜已长成，虽然称不上肥美且还有点瘦弱……不过那副缺了块的拼图，也总算找回来了。
心里禁不住高呼：“婆婆的韭菜回来了！” 

＼ 文 ＼杰 尔

曾就读于香港浸会大学国际新闻系与生命风景相遇，开启一扇又一扇的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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