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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火焰
照亮苦难众生面貌
苦海无边，芸芸众生何时才能脱离苦海与火海？难民悲歌何时才会停止吟唱？
文｜心然
我在电影院观看由中国维权異议份子艾未未执导的记录片《人流·Human Flow》，有所联想。影片令我忆起去年在“欧洲电影节”观看的另一部意大利记录片《海上焰火·Fire at Sea》，两部影片皆以“欧洲难民潮”为“主题”，描述当前世人所关注的“欧洲难民潮”议题。两者虽皆以克制冷静的手法来叙述难民的困境，但珠玉在前，《海上焰火》无疑拍得比《人流》出色，比后者更具力度与张力，探讨角度更全面，处理手法也更深邃与细腻。
去年看《海上焰火》时不晓得其背景。观看后上网查询，才知道该片与导演原来来头不少——影片原来是2016年柏林影展荣获金熊奖的最佳影片，导演则为詹弗兰科罗西（Gianfranco Rosi ）。詹弗兰科罗西在2013年曾以另一部记录片《罗马环城高速·Sacro GRA》获得第70届威在威尼斯影展夺金狮奖（同样是最佳影片）。能在“世界三大影展”（另一为康城影展），凭记录片荣最佳影片大奖，其成就令人赞叹。
《海上焰火》背景为兰佩杜萨岛（Lampedusa），是意大利南端的一座小岛，人口仅约6000人，距离西西里岛127英哩，离非洲突尼西亚很近只有70英哩。岛上居民里主要是老人与小孩，大人都离开小岛去城镇谋生。导演詹弗兰科罗西耗费近一年的时间住在岛上，以便忠实纪录有关这座美丽小岛上“不美丽”的难民故事。
影片以两条主线发展：一是住在该岛上的男孩西姆利（Samuele）的日常生活，他与祖母与叔叔住在一起，每天爱与同伴带着弹弓在森里打小鸟；出生在海岛的他却面对晕船的尴尬问题，患有弱视的他容易焦虑，常担心自己的身体状况。
另一条主线则是设立在小岛上无数非洲与中东难民的难民营，这座小岛成为他们寻求自由的出口，当中很多人在逃亡过程葬身海底或死于疾病。难民要成功移民到“欧洲”，事实上也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岛上的居民与难民们活在同一个国度，难民人数甚至远胜岛上的居民数目，但他们彼此不相往来，仿似活在两个世界，共生互存但又互不相见。居民通过新闻广播知道难民的消息，而难民无法在岛上自由行走，他们被限制“留在”难民营里，等候命运的安排与发落。
纪录片中只有一个人能自由“川行两界”，那就是岛上的医生——他即是岛民的健康守护者，亦是患病难民的救命仁医。医生的“人道精神”，深刻让观众感受到他对苦难众生的慈悲。
影片的处理手法相对冷静与节制，即便如此，观众仍旧感受到浓浓的苦难氛围，聆听到难民所吟唱的命运悲歌。难民仅想能像岛上居民般过日常与正常的生活，但国家的动乱迫使他们颠沛流离，这印证了佛教的国土危脆，政局动乱往往导致芸芸众生受苦受难与流离失所。
《海上焰火》让住在数千里外“幸福”的我们，目睹到这些难民的“真实面貌”，感受到他们所承受的苦难。众生平等，每个生命理应获平等的待遇，但什么因缘让这些众生蒙受如此的痛苦？
这座小岛的海上冒起的火焰，大剌剌的照亮了苦难众生的面貌与哀伤。
苦海无边，芸芸众生何时才能脱离苦海与火海？难民悲歌何时才会停止吟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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