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 念 的 猫 头 鹰    


人 遥 梦 切


听说老字号档口拆了,

我感到无比失落,

曾经走过和一再错过,

竟然成为永恒。

 


之前太久沒回家乡,目盼心思,因而夜里时常做了许多关于回家的梦。

每一张亲切的脸孔,熟悉的环境,一幕幕画面断断续续,时而模糊时而清晰。梦不完整也沒有连接性,但每一小段情节依旧有张力,一觉醒來,情绪仍沉澱在其中,來不及抽身。尤其是出现已离开数年妈妈的影子,像往常一样在家忙忙碌碌,这样的相见方式,対思念相当治愈,难免又一番抚今怀昔。

更多的是,梦里的情节都记不起來,偶尔无端被声音吵醒,还会有点气憤,明明好梦正甜,结果白白梦个无奈。

有一晚,空著肚子上床,夜已深,躺下去很快昏昏沉沉进入梦乡,朦胧中看见自己走在家乡的街道上,我认得那是槟城其中是繁忙的头条路,车水马龙,络绎不绝,对面不远处就是光大和各大广场和酒店。

走到半路,肚子咕嚕咕嚕地响,巧好走到營业几十年老字号的经济饭档口,它有一个令人津津乐道的特色,就是一盤盤的菜餸前,摆放着四方小木凳子,之前有见几位阿伯穿著背心短裤坐在凳子上,手中捧著盛滿白粥的小碗,筷子挾著食物往口里吞,不必注重桌上礼节,无拘束大声地吃起來,那种吃法很痛快豪爽。

都是老顾主差不多是天天见面,仿佛是一家人,吃到一半可以随意加点菜,非常方便。

每一回经过,我都忍不住往盤里望去,想探索它的卖点,到底有什么秘诀可以令这小资本生意,可以日复一年地经營下去,並且客似云來,中午时间还得等位子。

说到底,卖的也不过是一些家常便菜,重点是浓浓的人情味。

之前,我有想过坐在小凳子上,和陌生人一起吃碗粥,顺便听听他们谈话,八卦一下新鲜事。

走上前去,选了最靠右边的凳子坐上去,木凳子面积不大,刚好容纳我小小臂部,腳是要半弯著的,一大盤美食就尽到眼前,叫人垂涎欲滴,我有点不习惯,觉得有失仪态。

背后穿梭的巴士车辆和摩哆声,大白天烈日炎炎,阳光直晒到人皮膚发痛,此刻也顾不了太多,马上点菜医肚,准备大快朵颐。

忽然凳子幌了一下,我一时惊慌失去平衡,人连兩张凳子一起跌落在地,场面狼狈不堪,頓时身边传來嘲笑声,我用手掩住脸,一会又用手遮住耳朵,抜腿就跑。

突然,我乍醒过來,原來是梦一场,我安然的躺在床上。寂靜的窗外黑暗一片,睡著的枕头掉在床下,惺忪中以为是凳子,又吓了一跳。

我推测是太想家了,剛好又肚饿难耐,于是脑海里将一连串的幻想,编成像电影剧本那样來演。

话说,这个梦潛意识里,提醒著我多年來対老字号小档口的惦念,皆因每次回到槟城路经此地,都有坐下來吃碗粥的冲动,唯每次都因要跨上那长长的木椅,再坐上双层叠著的木凳子,心有障礙加上恐惧感,担心会不慎跌下來。

我想终有一天,会有机会勇于尝试。

想不到一直沒有完成的事,透过梦境反映出來,它实现了我的心愿,却揭露我內心的脆弱、多疑和担憂。

可惜,听说老字号档口拆了,我感到无比失落,曾经走过和一再错过,竟然成为永恆。

如今來往槟城到北海,乘载车辆摩哆车和过海上班的乘客的渡轮,也画上句点,渐渐走向历史,儿时的记忆,如今只能凭著旧时模样來怀念。

每一躺回家,总有什么突然消失不见似的,世事难料,如今万物更新,长江后浪推前浪,在这焕然一新的景象,沒有万古不变这回事,人不得不跟著时代的腳步前进。

无论环境变成如何,心境必须保持著新鲜的热度,能有幸跨越在旧时期与网络新朝代之间,不断迎來的新事物,也是有生之年难得修來的福气,这一生总算沒白來过。

\ 文&图  庄 益 安

本地旅英作家 /  來自槟城

曾担任唱片宣传/ 编辑/ 填词人

风采专栏/ 家在异乡

善用文字将生活经厉与大家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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