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网〈卢淑敏〉

【  小  日  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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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

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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嗅着空气中的酸辣甜味就能来到麻坡的巴冬海口小渔村，这淳朴静谧得一点杂质都筛不出来的鱼乡，大概只剩下渔民烹煮阿叁鱼的香气能稍微刺激到我的感官，不过如果能像小黄花老师唱的那样挖呀挖，就能挑出被海风咸熏被烈日烘烤过的独家鲜闻。

踏入饷午的小渔港真是水无痕人绝迹，像极电影里运着空镜的画面，定拍两旁童话小屋般靛蓝渔舟绘出的透视线，继续转动焦距拉近消失点，水面上迤逦缓行着什么，泛起人鱼尾状的银白波澜，河堤上不知打哪儿涌出一群吃瓜群众，踮起的脚跟有种濒临决堤的雀跃感，我那高涨的好奇心发现来者是一艘满载的渔船后，还没来得及退潮，又被另一波争相围拢抢鲜鱼获的村民淹没了，只能望着捕捉到空空如鱼篓的镜头跺脚，噗哧一笑的安哥向我招手：走！带你去拍补网！我一秒就被这朴实的人情网住，跟着突突声的摩托绝尘而去。

向晚又推托不了海鸟的嗷嗷邀约，盘旋在石堤上啄食挖宝，万丈神光凿开厚重铅云，引来饕客取光于沼泥捡拾蛤蚬。有位跛拐老伯不时探身堤缘，正想好意劝阻，他一个翻身已抱着石柱滑下没了踪影，我和友人扑向栏边俯身低呼：阿伯怎么啦？！从柱子间隙冒出一张与泥潭撞色的焦虑面容，喃喃念着听不懂的方言，朋友解说才知早前有位青年被人目击纵身跃入河，搜索至今依然生死未卜。

看着阿伯的四肢在泥浆中匍匐掘刨，不知下一刻会翻出塔罗牌的希望之星抑或死亡之神，突然鼻头一酸，嗯，一定又被不知哪里传来的酸辣阿叁挑拨神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