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4 5 度 天 空 】
\
散场的拥抱
\
文 · 叶 伟 章
\
是的,我没说,
但也因此,
有了许多对话的机会。
热,无比闷热。这几日午后虽偶有雷阵雨,有时还倾盆直下至晚间,但白天呀,仍是一波又一波难耐的热浪。
4月1日,愚人节,本地某个网红又再哗众取宠惹风波。反正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与事,不值得浪费时间。早上十时,准备出发,我建议途经国家剧院,让大家看看外观。噢,按翻译,应称为国家文化宫(Istana Budaya),那座毗邻国家美术馆,屋顶呈绿色尖形状、层层叠叠如槟榔叶的建筑物。国家文化宫从今年1月起闭馆,据说要维修保养长达两年,所以啊进不去了,就只能让他们在路上匆匆一瞥。
“他们”是谁?嗯,咱细说从头吧。今年一月,文化大学戏剧系的刘志伟老师与我联系,说是有20多名师生将来马交流。哇,文化大学耶,我的母校。我当年的排演课老师黄惟馨,现已成了系主任。十年前回文大时,我曾见到她,当时她盯着我愣了半晌,然后忍不住惊呼:你怎么胖成这样?……。我唤刘老师作学长,他说希望我可以协助安排参观吉隆坡剧场。好呀,好呀,我快乐地答应了下来。
学长后来把协调工作的棒子,交了给陈名炜老师。我一直很纠结,不知该叫他老师,还是学弟比较好,他比我小九届。学弟,感觉比较亲切,但他是老师呀,会不会介意我太自来熟呢?没骗你,真的纠结,结果见面时我竟脱口直呼名讳。嘿,完蛋了,他一定觉得我很没礼貌。
啊,黄惟馨老师没来。我原打算问她:有没有发现我又更胖了?但她没来。牛川海老师来了,好高兴,他是当初告诉我亚里斯多德的,那些关于古希腊的悲剧。牛老师82岁了,身子十分硬朗。二十多年未见,我一时间没把他老人家给认出来,学弟(还是应该叫陈老师呢,啊,纠结)好聪明,三言两语不着痕迹地让我们相认了。
结果那天我们去了三座剧场。KLpac 的翁美琪介绍得钜细靡遗;Dpac 的文复生知无不言;PJpac的经理带着一组技术人员来讲解,并准备了一场简单的声光秀,顾问团队里的许厢盈,还替我们安排了茶点。好感谢他们所有人,由衷。
然后是本人主讲的分享会,就在PJPac,题目是“我的剧场路与吉隆坡剧场一二事”。开始当然要聊聊马来西亚艺术学院,于是先说说梁志成主任,再谈谈我们的学姐孙春美老师。我们谈中学生的戏剧社团;谈我大一时因为口音问题当不上演员,进而延伸马来西亚剧场里常讨论的发音课题;谈台湾的单一文化与马来西亚的多元文化;提了一下戏炬奖与 Boh Cameronian Arts Award;略说了我们目前的境遇——资金、普及化,以及保守势力抬头等问题。啊,保守势力,台湾来的年轻人们听了好讶异。
晚餐后回酒店时,我在巴士上和自己开检讨会,原想深入浅出,却似乎显得蜻蜓点水,我会说得太肤浅么?而又,大家会不会觉得很无聊?还有,还有,我是否把某些案例说得过于危言耸听了?想啊想的,牛老师中途下车逛街去了,哎呀呀,我来不及说再见呀。
学弟和我一同回到了酒店,离去前我和他拥抱。剧场里总有一期又一期的相遇,灯暗后不免一次又一次的别离,然而那拥抱啊,至今仍留有余温。
\ 文 \ 叶 伟 章
旅人观万事万物万境,
回到天地至真人心至美。
評論